呼吸。
“大少爺,坐好。”傅五拉起韁繩準備駕馭馬車前行了。
“不走了。”傅君悅深深吸了一口氣,慢慢撥出,勉力讓自己鎮定下來,他平靜地道:“調頭,不去磨盤山了,回府。”
也許依依是跟著曉楠進山玩了,自己拘得太緊了,她才撒謊騙自已,傅君悅這樣自我寬慰,僵僵的手腳慢慢能動了,進府後他直接去了拂雲樓。
“哥,有事嗎?依依在忙什麼?我做了幾個人偶,可以唱戲玩耍,你讓依依有時間過來玩。”傅曉楠在他的百寶房裡忙碌著,抬頭看了傅君悅一眼,又急忙做他的玩意。
傅君悅腿軟軟的,扶著門框勉強穩住身體,澀聲問道:“又弄什麼好玩的?怎麼不去找歆表哥比劃?依依這些日子跟你說了什麼嗎?”
“還不你拘的。”傅曉楠抱怨:“山裡多好玩,可你就不讓依依跟我進山,我只能弄這些在家裡能玩的玩意兒,沒的悶壞依依。孔歆不是跟著舅媽回他姥爺家了嗎?上哪找他?依依從不跟我要玩的,哥,我說你自己老頭似的啥都不玩,別老拘著依依也不給她玩……”
傅曉楠還在那裡埋怨,傅君悅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深一腳淺一腳回了朗月軒後,在房門口頓了頓,他來到梅若依的房間。
床上被褥迭得好好的,衣櫃裡衣裳整整齊齊,他給的歷年來的衣料用不完的還碼在那裡。傅君悅撥出一口氣,暗道許是惱了,不想被自己拘著外出玩兒了,晚間便會回來的。
雖是這樣一遍一遍開解自己,那顆心終是再放不下。午膳胡亂喝了一口湯,菜飯無法下嚥。青霜討好地關心起梅若依的去向,他也懶得回答,只從鼻子裡哼了一聲。
晌午是什麼也做不成,書固然看不進去,想臨貼,提筆便恍惚見梅若依走了過來要替他磨墨,及至摸上琴絃,心頭更是亂成一團。
正不得勁之際,孟夏來了。
“君悅,梅若依呢?”
“上街頑去了。”傅君悅強笑道。
“哦,我白擔心了。”孟夏拍胸膛。
“你擔心什麼?”
孟夏接下來的話,激得傅君悅的心跳忽地停止了。
他說:“我以為梅若依被王瑞帶出清風鎮了呢。他家中午找王瑞吃飯,找來找去,說是今早一早坐著他家車行的馬車出鎮了,車馬行的掌櫃的說什麼他相中一個小姑娘,扮了武館的武師跟人家小姑娘出城去雍州了。你知道的,他娘雖說慣著他,他爹還是管著他的,聽說他胡作非為,掌櫃的也不勸阻,氣得要辭退掌櫃,那掌櫃再三再四求情,道是那小姑娘與王瑞認得的,是同窗之妹,咱們同窗幾人,可不只有我有妹妹,王瑞爹擔心我妹妹被王瑞胡來了,跑我家來打聽,我妹妹好好兒在家呢,我這不想到梅若依……”
孟夏說了許久,傅君悅只靜靜看他,一言不發。他方才心急跑來的,渴了,拿起桌上水壺,自己倒了水,咕嚕喝了一大口,笑道:“我真是無事忙了,回頭梅若依又該取笑我了。”他喝完水順過氣來了,自個兒拿了扇子扇風,扇了半晌,方覺出不妥,他剛才說了那許久,這會子又喝茶又扇風,這老長時間過去,傅君悅竟是一語不發,身體紋絲不動。
“君悅……”孟夏定睛一看,傅君悅眼珠子直直的,拿手在他眼前來回擺動,傅君悅眼睛動也不動。
“傅君悅,你可別嚇我。”孟夏著慌起來,一頭熱汗,滿臉青白,顫抖半晌用手摸了摸傅君悅脈門,一絲脈象亦無,只嚇得幾乎要大哭,抖抖索索伸手在傅君悅人中使勁狠掐,直掐得血珠子冒出,傅君悅竟還是動也不動無知無覺。
“我的天爺,傅君悅,你要有個好歹,我還不得被你家梅若依給埋了,這到底怎麼回事……”孟夏真嚇得哭起來。
“孟夏,把你剛才說的話再說一遍。”氣息全無的傅君悅在聽到梅若依三字時,卻又突然清醒過來。
“你鬆手,我說。”孟夏甩掉傅君悅死掐著他的手,顫顫驚驚把剛才的話慢吞吞又說了一遍,邊說邊緊盯著傅君悅,生怕一轉眼眼前的人又不會動了。
“孟夏,幫我一個忙……”傅君悅死死地掐住孟夏的手腕。
“好,只是,王瑞會武,你要不要帶上曉楠?”孟夏聽完傅君悅的話,本來青白的臉變得更白。
傅君悅默思了一下,搖了搖頭。
兩人出了傅府,不多時孟家一輛馬車駛出,車裡面坐著傅君悅與孟夏。他們出清風鎮不久,孟家一個家僕到傅府稟報孔氏,說他家老爺子發現一宗疑難病症,帶了傅君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