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拔,只加速了地符的開啟,宗邪知道沒有多餘的時間猶豫,提著淨魔走到早已經昏迷的其他三個人柱面前……“宗邪。”巫子桐在身後喊她一聲,然而卻又不知有什麼話可說,喏喏的,有著為難。宗邪手裡的劍想要抬起,卻覺得沉重。明知道這一劍下去便可以結束,宗家和巫家的束縛使她們無法下手。猶豫間,封靈結界已經開始崩壞,惡靈從縫隙間呼嘯而出……“如果下不去手,就讓我來。”“童劍”不知何時走到了巫子桐身邊,在她耳邊低聲說。便徑自走過宗邪,從她的手中拿下淨魔。淨魔在童劍的手上似有著掙扎,血紅的光在童劍的手所觸到的地方一閃,手上一陣麻痛。
宗邪並沒有阻攔,雖然是狼魔,現在的身體“童劍”卻是個人類。淨魔對這個身體不會有傷害。
“童劍”已經舉起了劍,眼中一閃而過嗜血的冷酷,轉眼間劍已下落,三個孩子的頭在那烏黑的劍光中屍首分離,發黑的血汩汩淌了一地……地府的開啟嘎然而止,只要消失半數人柱,便不足讓七人祭持續,宗邪只是做了最低傷害的選擇,那三個孩子即使不死,也已經被地府的濁氣侵蝕了體內而變成活死人,只能犧牲了他們。地府之門在轟隆的震動中緩緩閉合,眉妃終於鬆了一口氣,以為一切只是這樣就可以結束……
被封靈的結界擋住了視線,沒有人發覺,地府之門已經開啟的縫隙中,地府另一端的躁動,不斷的擴大……
兩重隱約的影子在巫燏的周身圍繞,撕鬥,終於分裂開來。那巨大的野獸的影子咆哮這在上空露出尖利的牙齒,蝴蝶的翅膀已經被撕裂,斑斕絢麗的碎翼輕輕飄落到地面。然而在貘重新要回到巫燏的身體之內時,一道紫光襲來,瞬間包圍住貘的全身,收縮,凝聚,成為一顆小小的石頭落到地上……巫子桐拾起地上的紫咒石,看了一眼宗邪。她聳聳肩,“這一顆本也不是我的,送你們吧。”巫子桐握著那顆封住了貘的紫咒石,看看癱倒在地上的巫燏,面色蒼白,涼浸浸的汗水不斷地從額頭滴落。她抬頭看一眼不遠處宗巳的屍體,心裡一陣揪擰,眼淚順著臉頰下巴砸在泥地上,混亂的心依然理不出頭緒。她是誰?巫燏?還是妖蝶?亦或者兩者都是……地府的大門依然在緩慢的閉合中,巫子桐拉起地上的巫燏和凌胡,也看著宗巳心裡一陣複雜……食鬼被鎖魂咒封在了那具屍體之中,然而宗巳的靈魂卻被食鬼吞食腹中,也就意味著宗巳的靈魂也將陪伴著食鬼永世不得超生……巫子桐不太能夠理解宗邪怎麼能忍心,她是宗巳的阿姨,離開宗家20年,她的改變太多。而巫子桐,卻是看著宗,巫兩家的孩子長大,心裡一陣陣難過。“現在還是危險的時候,儀式雖然中止,卻還有兩個人柱。不要再驚動了地府之門,我們儘快離開吧。”“童劍”在巫子桐的示意下橫抱起了宗巳的屍體,宗邪也拉起冷千音,儘快離開這個隨時都可能一觸即發的危險之地。眉妃也慢慢站起來,準備跟上眾人……尖銳的惡鬼哀號聲猛然從地府傳出,在每一個人的背後,像一把尖銳的刀直扎入心臟……錯鄂的回首中,看到那扇本已經漸漸合閉的大門,被一雙手從門的另一端再次推開……
(十三)黃泉歸來
尖銳的惡鬼哀號聲從地府傳出,在每一個人的背後,像一把尖銳的刀直扎入心臟……錯鄂的回首中,看到那扇本已經漸漸合閉的大門,被一雙手從門的另一端再次推開……在鬼氣與濃霧之中一前一後緩緩走出兩個人影……巫燏的胸口一陣絞痛,看到那個從黃泉歸來的男人——宗巽。有那樣一瞬間會覺得,自己是誰也不重要了。“阿巽……”她輕輕叫他一聲,像小時候在母親葬禮上那樣小心翼翼,生怕只是一個幻覺。巫燏正要向他走過去,巫子桐的手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臂,將她攔住。巫燏不解的看著阿姨,手腕上那隻手依然沒有打算放鬆。“別過去。你眼前的這個宗巽,已經不是‘人’了。”巫燏驚詫的向宗巽看過去,依然還是那張冷雋的臉,陰鬱的眼睛,跟當初消失在黃泉的時候完全沒有改變。“黃泉裡是沒有活人的,你以為他在黃泉這幾個月,可以不吃不喝活下來嗎?迷失在黃泉的人就只有兩個下場,一是死,另一個,就是變成不人不鬼的活下來。”宗巽對於巫子桐的話,只是淺淺的笑,笑容依然陰鬱,帶著些許無奈,沒有否認。
他身後那扇地府的巨門因這稍稍的異動而再次改變了方向,慢慢有了開啟的趨勢。他那似乎永遠都被悲哀充斥的眼睛裡完全沒有惡意,與宗邪對視著,即使在宗邪凌厲的目光裡也一片坦然。
一直跟在他身後的那個人影突然一躍而出,全身被黑色緊身的衣服包裹住,透著女人的曲線。戴著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