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日正式得到伯爾尼專利局的正式任命的,聘他為三級專家,實際上就是技術審查員,年薪3500法郎。
愛因斯坦應聘二級工程師,結果降為三級,名稱也改了。但是這些對於愛因斯坦都無關緊要。他終於有了固定的職業,不必再為生活操心。他可以在工作之餘,專心致志地研究他心愛的物理學了,夠了,他滿意了。
愛因斯坦每天上午步行到專利局,走上四樓,坐在他那間狹長的辦公室裡,工作8個小時。當時,專利局裡使用的是一種長腿坐椅,那些審查專利的工程師和專家們養成了一個習慣:把坐椅往後一仰,雙腿翹到桌上,悠閒地審查圖紙。愛因斯坦不習慣這樣,他寧可緊張、聚精會神地伏案工作。有一天,他從家裡帶來一把鋸子,一聲不響地把椅腿鋸掉了一截。他又可按自己的習慣,整個身子都埋在桌子上的圖紙中。
愛因斯坦很快就贏得了大家的喜愛。一個同事問他:“怎樣才能做一個好公務員?”
愛因斯坦微笑著看了這位同事一眼,慢吞吞地說,這有一個公式:A=X+Y+Z,在這個公式中,A是成功,X是幹活,Y是遊戲,Z是沉默。
有一次,一位喜歡和人吵架的同事在和人吵架後,來找愛因斯坦評理。愛因斯坦聽他說話的火藥味兒還濃得很,大有一觸即發之勢,便笑呵呵地拿起心愛的小提琴,說:“來,來,我們還是來拉拉韓德爾吧!”
這位同事忍不住笑了。因為作為德國古典作曲家的韓德爾的名字,在德語中也有“吵架”的意思。
我們這位喜歡幽默、說話詼諧的三級專家,坐在四樓86號辦公室裡,審查一份份專利申請。他必須像局長所嚴格要求的那樣,提出一針見血的意見,並且寫出精確的鑑定書。當時正是人類發明慾望極為強烈的時代,專業和業餘發明家,工人農民和大學生,大家都在開動腦筋搞發明,都想取得專利權。呈報上來的新發明,大部分是一些細微末節的小東西,還有不少是永動機之類的無聊玩意兒。
愛因斯坦帶著懷疑的眼光審視這些五花八門的新發明。敏銳的直覺,使他很快就從複雜的圖紙中抓到了本質的東西。錯誤的、荒唐的、異想天開的,往邊上一扔;有價值和新穎有趣的新發明、新創造,分別寫出鑑定書,歸檔。一天的工作,往往不到半天就做完了。
這時,他就可以拿出小紙片來,做自己的物理學研究了。原來,這就是他那個成功公式中的遊戲Y呢!一行行數字,一個個公式,很快就寫滿了一張;一張張紙片,很快變成了一疊。他眼睛盯在紙上,耳朵聽著門外,一有腳步聲,就趕緊把紙片藏到抽屜裡去。因為局長規定,上班時間不準做私事。他“偷”上班的時間做私事。不,他是在發現自然的規律,這應該算是人類最大的公事。
8小時之後,愛因斯坦回到家裡,又繼續他那發現自然規律的工作,至於到什麼時候結束,那誰也不知道了。上班是有鐘點的,下班以後,時鐘上的那兩根指標對於愛因斯坦來說,其實已沒有任何作用。
有了固定職業後,愛因斯坦在克拉姆衚衕49號租了一套便宜的住房,他可以考慮成家了。在定居伯爾尼之前,愛因斯坦就有了和米列娃結婚的打算。但愛因斯坦的雙親極力反對這門婚事。1902年,愛因斯坦為此事還與母親之間產生了暫時的不和,他的母親不論當時還是後來,一直都不喜歡米列娃。1902年,愛因斯坦的父親患心臟病,愛因斯坦回到米蘭父親身邊。父親終於在臨終之前同意了兒子的婚事。1902年10月10日,赫爾曼·愛因斯坦逝世,葬於米蘭。1903年1月6日,愛因斯坦和米列娃結了婚。婚禮十分簡單,證婚人是索洛文和哈比希特。喜慶筵席結束之後,愛因斯坦帶著新娘回克拉姆衚衕,走到房門口,糟糕,又忘了帶鑰匙!新娘只好站在新房門口,等新郎去找鑰匙。米列娃知道,忘記帶鑰匙是愛因斯坦的老毛病了。在蘇黎世上大學的時候,愛因斯坦的鄰居就常聽見他半夜三更站在大門口,壓低了嗓音向著門縫裡叫:“房東太太!我是——愛因斯坦!對不起,我又忘記帶鑰匙了!”
1年多後,米列娃生下一個兒子,起名叫漢斯·阿爾伯特。兒子的出生,給愛因斯坦帶來快樂,也帶來了沉重的負擔。他本來已經拉著專利局和物理學研究這兩部沉重的車,現在又套上了家庭這部車。
一匹馬同時拉著三部車!
這是奇蹟,是人的智慧、精力和耐性極度發揮的奇蹟。
這個年輕的父親,左手抱著兒子,右手做著計算。孩子的啼哭和他自己哄孩子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