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截斷在門內,成為夜中僅有的存在,照出了空曠的黑。
就如心中一般空曠的黑。
什麼是可以依靠的?
他可以徹夜地聽她彈曲唱歌,講邊關遊俠的故事;也可以與別人嬉鬧一夜,遊戲風流。
其實從來都沒有什麼特殊的人和情,所謂獨特,都只不過是恰好迎合了對方需要罷了。當她不再是那個唯一,所謂的恩寵,也就如水上浮萍,飄著沒有根際。
“我若剷除她們,該是不該?”
這沒頭沒腦的一問,空曠地迴盪在內室,在寂靜中不知拷問何人。良久,她伸手掐斷了燈芯,室內迅速陷落於一片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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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殿裡,蕭懷瑾對著武明玦送來的鹿茸參湯,熱氣騰騰中,彷彿噩夢重現。
雖然這是武修儀親自下廚,湯裡飄出的每一絲熱氣都含著武修儀的濃濃愛意,然而聞到蒜味,彷彿又提醒他,讓他陷入了有味道的回憶中……
好吧,接下來的幾天,蕭懷瑾又不想碰後宮女子了。
寵幸之路,於他而言,竟如此路漫漫其修遠兮。
縮在紫宸殿裡,捱到冬至時節過去了,蕭懷瑾才又重新忖度臨幸後宮之事。
年關的喜慶遙遙而至,把一切寒冷都沖淡,蘇祈恩守在他身邊,望著窗外簌簌落雪,柔聲道:“這幾日雪飄得厲害,陛下還是多加些衣裳。”
“哪有那麼嬌貴。”蕭懷瑾不以為意地擺擺手,“朕小時候還……跟兩位皇兄在雪地裡騎馬呢。”他意氣的聲音,彷彿被折斷,逐漸小了下去。
蘇祈恩料他憶起往事,又有些鬱結,便岔了話:“說起這雪天,奴婢還記得,去歲落雪的時候,陛下在仙居殿,聽白娘娘彈琴,用雪水煮了仙茗,可真是人間仙境般,自在極了。”
蕭懷瑾那微微的感傷,便被他帶過,一瞬間心中念起了白昭容。她指下流淌的空靈泛音,配上簌簌落雪,是真有幾分梅花三弄的意境的。
這段時日,他也是漸漸意識到,倘若他獨寵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