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岫卻忍不住掩面而笑:“從前聽慣你稱呼他為‘小侯爺’,如今聽你再稱‘沈將軍’,我還真有些不大習慣。”
淡心自己也“噗”地笑出來:“再過不久,又要改口稱他為‘大侯爺’了。”
主僕二人皆是嬌笑出聲,被這茬一打斷,出岫緩了緩心思,接著再問:“那你不妨跟我說說,‘大侯爺’他為何要擅自離京,這又是何時發生的事兒?”
淡心認為出岫早晚都要知道,便如實回道:“其實是……”
剛說出這三個字,但聽一陣敲門聲響起,沈予的聲音隔著屋門和屏風傳入兩人耳中:“淡心,是我。”他特意沒喚出岫的名字。
淡心面上閃過一絲赧然,即便燭光黯淡也掩蓋不住。她想起昨夜自己裸著脊背被沈予醫治上藥,羞得又重新將臉埋在枕頭裡,再次捶床道:“夫人您和他去外邊兒說話,別讓他進來。”
出岫哭笑不得:“你害臊什麼?他是醫者。”
淡心將臉埋得更深,悶聲道:“奴婢能把焦大夫當成醫者,但和他太熟了,奴婢做不到……”
出岫怕淡心悶得窒息,連忙輕拍她的香肩:“好,好,我不讓他進來。大小姐趕緊把頭抬起來罷,可別悶死在枕頭裡了。”
淡心勉強抬起右手手腕,衝著出岫擺擺手,沒再說話。
出岫見狀也不勉強,知她難過心理這一關,便從榻上起身,道:“那我出去了,還讓婢女進來陪你,你好生養著。”
“夫人也不必回來了,我打算睡了。”淡心緩緩抬頭喘口氣,重新將頭側放在枕頭上。
出岫笑著點頭,開啟房門出去,將照顧淡心的婢女重新喚了進來。
?
沈予一直等在屋外。他見出岫出來時面帶笑意,全沒了方才與子涵糾纏時的不悅,這才放心下來,問道:“何事笑得這麼厲害?”
出岫抿唇,只笑不語。
沈予看了一眼重新關上的屋門,道:“那我進去問問淡心。”
“別!別!”出岫立刻抬手阻止他,刻意放低聲音:“淡心她不敢見你。”
“不敢見我?”沈予反應過來,頗為無奈:“我是醫者,她害臊什麼?”
“淡心說她跟你太熟了,沒法將你當成醫者。”出岫將原話轉述,又想起方才淡心悶頭捶床的模樣,忍不住抿唇再笑。
見出岫心情愉悅,沈予自然也甚為開懷,方才被子涵糾纏指責的無奈也盡數拋在腦後。他忍不住伸手握住她一雙柔荑,感受到掌心裡的絲絲涼意,遂關切問道:“手心這麼涼?”
出岫使勁抽手,奈何卻被沈予握得太緊。她轉而向隱在暗處的竹影求救,豈料後者偏不將目光往這邊看,彷彿是刻意忽略似的。
再想起昨夜聶沛瀟抬手欲為自己拭淚時,竹影是如何阻止他的,出岫也不禁在心中暗道,這兩人所得到的待遇真是天差地別。如今看來,竹影、淡心竟都是向著沈予。
出岫見竹影“見死不救”,只得抬眸再看沈予,薄斥道:“快把手鬆開。”
沈予不為所動,仍舊蹙眉詢問:“你先回答我的問題,怎麼手心冰涼?是凍著了?”
出岫搖頭:“沒有,我很好。”
沈予便側首看向隱在暗處的竹影:“帶披風了沒?”
竹影立刻會意:“馬車裡常年備著,我這就去取。”
“不必!”出岫連忙出聲阻止,然而這話說出口的同時,竹影已抬步走到迴旋樓梯,匆匆下樓而去。
沈予面上浮起一絲得逞的壞笑,原本握住出岫的雙手鬆開一隻,改為很自然地環在她腰上,使勁將她往自己懷裡送。
出岫僵直了身子無聲抗拒,生怕自己掙扎起來會驚擾到屋內的淡心和婢女,也怕樓上的焦大夫聽見。可她一個女子如何能敵得過沈予的力量?終是被他帶入懷中,死死摟著。
出岫再次動了動雙手,不想沈予一隻手掌竟能將她兩隻手腕都鉗制住,緊緊鉗制住,竟是令她半分也動彈不得。出岫只得抬腳去踩他的鞋面,以期他能吃痛鬆手。
豈料沈予只是俯身在她耳邊輕笑一聲:“別動,讓我抱一會兒。就一會兒。”
出岫又羞又惱,再次低聲斥道:“沈予!”
沈予手勁越發收緊,剎那間,他好似恢復了以往放浪形骸的模樣,語帶風流地笑道:“你敵不過我,別亂動。”
懷中是心愛女子的誘人馨香,嬌弱溫熱的身軀與沈予緊緊相貼,不禁令他想起來他們曾有過的寥寥幾次擁吻。雖然每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