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竹揚娥眉一挑,一股子英氣從眉宇間宣洩而出,沉吟片刻反問道:“他不是喜歡淺韻麼?”
這話一出口,出岫知道竹揚必然也上心了。竹揚來知言軒最晚,那時竹影已和淺韻漸漸疏遠,她若不暗中留意,又如何能得知竹影從前的心思?既然留心過,就有戲!
出岫見竹揚這隱隱約約吃醋的模樣,只覺得好笑,忙替竹影辯解:“你別誤會,他自小在侯爺身邊服侍,同淺韻認識時間長。若說情分是有,但他這人性子如何,你我都看在眼裡,絕非三心二意之人。他既然向我求娶於你,自然是心裡頭放下了。”
竹揚不置可否,只道:“我想先單獨與他談談。”
若是在尋常的高門深院,下人的婚事自然是由主子決定,更別提女方還要私下與男方商談婚事了。也唯有竹揚這種毫不掩飾的直來直去性子,才敢開口提出這種要求。
出岫也不喜歡矯揉造作的女子,見竹揚如此爽利,她也乾脆地點頭:“好,不過有一點,無論成與不成,你們都別互相生分。”
竹揚聞言沒再多說,徑直往竹影的院子裡去。
平素裡,兩人雖然身為出岫的貼身男女護衛,但一直分工持均,私底下來往也不多。竹影晌午才對出岫開了口,下午便見竹揚親自尋過來,他心裡也多少猜到一些。
“你……來了。”竹影只說了這一句,再也不知該如何開口。
其實仔細看去,竹揚雖不比淺韻、淡心長得美貌出眾,但那颯爽英姿別具風采,也是文文弱弱的女子所沒有的氣質。她黑衣勁裝裹著腰身,修長手指握著隨身長劍,“啪嗒”一聲放在桌上,開門見山道:“我不喜歡退而求其次,更不喜歡被人退而求其次。”
竹影反應片刻,才反應過來她話中之意:“你都知道了?”
“你對淺韻如此關切,傻子都瞧出來了。”只要淺韻出現,竹影的視線便會似有若無落在她身上,有時還會刻意避見。竹揚旁觀者清,自問看得一清二楚。
聽聞此言,竹影苦笑一聲:“這些都過去了,你可相信?”
竹揚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沒有吱聲,靜待下文。
竹影見狀,也不再隱瞞,索性將事情原本道出:“我同淺韻都是雲氏家奴,也算自小認識,她十二三歲從太夫人身邊調來知言軒,我與她朝夕相對,說不動心很難。”
竹揚聽了毫無反應,直直看著竹影,似在傾聽,又似觀察。
竹影嘆息一聲,又道:“其實我也說不上對淺韻究竟是什麼感覺,也許是習慣每日見著她,也習慣有事與她商量,總覺得倘若她嫁給別人,我心裡會不舒服……但我知道淺韻心裡沒我,我向她表明心跡兩次,她都拒絕了……”
話到此處,竹影沒再繼續,那臉上說不清是黯然還是什麼的,總之臉色不大好看。竹揚則更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滋味兒,想了想,問他:“你很傷情?”
“有那麼一陣子。”竹影如實點頭:“可後來你過來了,便不同了……我雖自認喜歡淺韻,卻不喜歡她認死理兒的性子,也不喜歡她的固執。你……很好,對就是對,錯就是錯,我很喜歡。”
“原來你是相中我的性子,喜歡淺韻的人。”竹揚嗤笑。
“不是……”竹影想要辯白,可看著竹揚直直投射來的目光,又不知從何說起。良久,才是一嘆:“我雖不是濫情之人,但也比不得淺韻的執著長情。人這一輩子,喜歡過的人不止一個,但只要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誰,那便圓滿了。”
竹影素來不愛說話,如此剖白也算頭一遭,即便他從前面對淺韻,也沒有急切地說出過這種話,好像唯恐對方不相信似的。他邊說邊去看竹揚的表情,見她還是沒有反應,心下不禁有些失望:“是我唐突了,你若不願,那就算了。”
“我相信。”竹影話音甫落,竹揚忽然開口。
“什麼?”竹影腦子一懵,尚未反應過來。
竹揚執起放在桌上的長劍,面無表情道:“你方才說,你和淺韻都過去了,問我信不信。現下我答你,我信。”言罷目中劃過一絲狡黠之色,悠悠而去。
竹影在原地呆立半晌,才明白過來這話中之意,心頭霎時湧起一陣狂喜。待追門而出,對方已不見蹤影。
這事……成了!
三天後,竹影與竹揚的婚事已傳遍整個雲府上下,出岫親自帶著他們兩人去榮錦堂拜見太夫人,將這樁喜事告知。太夫人聽後也很滿意,給了許多賞賜,又吩咐出岫好好操辦。
從榮錦堂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