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石環視眾人,目光自信而又堅定,甚至於有人覺得帶著難以言喻的威嚴,“汪大人既然問我商議什麼,我要說,商議的乃國家大事,天下大勢。**我大秦如今兵精糧足,前軍將士枕戈待旦,一統天下之勢已成……”
趙石頓了頓,冷笑了一聲,“卻有小人作祟於內,欲毀我大秦將士百戰之功。欲催我大秦之干城,是可忍孰不可忍?來,把那封書信給諸公瞧瞧,也讓諸公知道,此等小人是何等的喪心病狂。”
南十八躬身應是,從懷裡拿出那封曲士昭的親筆書信,送到同門下平章事李圃面前。躬身退後。
李圃瞅了一眼,拿起來拆開,一目十行,看了下去。越看臉色越是難看,之後,甩手遞了過來,南十八上前接過,又遞給了旁邊的汪道存。
待得所有人觀瞧過了,時間已經過去了不少,趙石才搖頭道:“此封書信,諸位大人也不用問是如何到了我的手上了,我只能說,此信絕非趙石捏造,乃是有人在京兆截獲,送回來的。”
“而寫了這封書信的,正是曲氏中人,曲士昭,哼,王氏一族也脫不了干係,王正清於河中所作所為,不過為朝中一些人張目而已,我也拿不出什麼其他人證物證,但今夜長安,皆在刀兵之下,過上些時候,帶那曲士昭來問上一問,這裡有刑部的兩位大人,正好瞧一瞧,看這人怎麼為自己分說,說出來的話又是真是假。”
所有人的面色都很沉肅,有幾個人屢屢想要開口,卻都又咽了回去。
實際上,這裡哪個人不明白,河中之事出的蹊蹺,而這也正是大將軍趙石入獄的罪名之一,其實也是最重的一條,也是最讓人忌憚的一條。
但這等陰司之事,是地道的做得說不得,今日被擺在光天化日之下,頓時便無所遁形,而且刀子還握在旁人的手上,王氏一族,真真是說不清了。
有些人甚至有些幸災樂禍的想,王家也真是愚蠢,行那陰謀詭計,卻被人反捅了一刀,這一刀下去,王家不死都得脫層皮下來,不過瞧這位大將軍的意思,王家恐怕這回是真的完了。
與王家親近的,則心裡大罵,如此大事,怎能落人把柄,這個曲士昭真真是活該千刀萬剮。
沒有人去懷疑,這件事到底是不是王家做的,朝堂爭鬥便是如此,有時候其實不需什麼證據,只要心證一下,也就行了。
就像大將軍趙石被捕拿入獄,其實又有什麼證據來的?
這一下,趙石算是得著理了,“本侯率河中將士大小數十戰,戰死多少同袍,榆次北邊,太原府三十餘里處,各位大人沒見過,屍骸如山,血流成河,十幾萬人葬身於彼,這才換來了河中的山山水水,竟然有人想借此生事,將大好山河讓於異族……”
“這如何能讓人安心,如何能讓前敵將士們服氣?河中一失,若的不但是我大秦之威名,還弱的是我大秦前敵將士奮勇殺敵之心,一統天下?也許就此成為鏡花水月。”
“大理寺獄中,關的可不是我趙石一人,關的是河中千萬將士的忠心,關的是戰死將士的忠魂……”
趙石的聲音在大堂之上回蕩,沒有多少慷慨激昂,也沒有什麼大義凜然,但這聲音,卻讓所有人心中都開始震動,因為從來不曾有這樣一個人站在這樣一個地方慷慨陳詞,也從不曾有人敢站在這樣一個地方肆無忌憚的噴吐怒火。
這些言語,沒有引經據典,多少還帶著些粗鄙之氣,但卻要比南十八所說的那些話沉重千倍萬倍,壓的所有人都喘不過氣來。
“趙石今日率兵入京,在諸公眼中也許形同謀逆,但在趙石心裡,嘿,用嘴巴說不清的事情,就用刀槍來說,道理總站在說話聲大的一邊兒,王氏,曲氏以往在朝堂說話比較中聽,那今日趙石之言,是否也能進了諸公之耳呢?”
許多人滿面通紅,這句話裡的嘲諷之意濃的好像在在座眾人臉上直接抽了一耳光似的。
“夠了。”
李圃終於沉聲道,之後與汪道存,還有其他幾個人交換了一下眼色,才緩緩道:“朝廷公論,自在人心,大將軍率兵入城,實屬孟浪之舉,然心繫家國,忠心舉目可見,情急之下,才出此下策,待嚴查之後,朝廷自有定論,諸公以為如何?”
大部分人紛紛點頭附和,這就算是有了定論了,實際上,李圃也在心中慶幸,今日眾人齊集一堂,不然的話,不定要鬧出多大的事情呢,這許多重臣在一起,除了讓人不敢輕動之外,最大的好處就是,朝堂不會因此事而生天大波瀾,換句話說,事情容易控制。
汪道存這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