奮地敘說完自己和“河湖一劍”司徒真如的遭遇以後,轉問陶羽道:“大哥,你方才怎會認出那桃花公主的血氣氣功,並且一口道出他們的武功的來歷呢?”
陶羽談談一笑,道:“我幼時曾在一本‘身毒引鑑’書中,讀到過天竺武術概說,天竺武術共分兩大派,其中一派便是達摩佛祖所創,另一派名叫多羅神教,專習瑜伽等偏激邪門武功自成一家,且不在達摩佛祖之下,只是這一派從無人來過中原,所以知道的人極少就是了。”
秦佑仍然不解,又問道:“你怎樣知道她的武功是多羅神教的呢?”
陶羽道:“多羅神教練功方法,是用衝穴御神之術,這種練法省時速成,往往三五歲童子,一旦得到秘訣,也能在數月之間,成為武林高手,而他們最精妙的,便是‘血氣氣功’,我在靜坐的時候,偶爾回顧,見她正和你爭奪短劍,劍身居然泛出紅光,很像被火燒過的樣子,所以猜出她練的必是‘血氣氣功’。”
秦佑餘悸猶存地道:“這種功夫果真厲害,難怪我在運功奪劍的時候,手心似被火灼,感覺十分難受。”
陶羽道:“但只灼痛,還是因為你本身功力很深的關係,假如你和她功力相差太遠,她更不難在運動相迫的時候,使你周身血脈迸裂,肉體炸成碎粉!”
竺君儀聽到這裡,不禁吐舌道:“有這樣厲害?那這個桃花公主忽然來到中原,只怕中原武林要劫運當頭了。”
廖五姑忙也介面道:“聽說。少莊主從不練武,原來不但武功好,連這些人所未聞的武林秘辛,也知道得這麼清楚,少莊主真是了不起。”
竺君儀忽又黯然長嘆道:“那桃花公主武功已經出神入化,不幸那本通天寶錄又落在她的手中,這一來,如虎添翼,實在堪憂。”
廖五姑冷哼道:“怕她什?她再厲害,還能比咱們飛雲山莊的老莊主和少莊主更了得嗎?
我才不信哩!”
陶羽忙道:“我何嘗會武?你不要隨口亂說……”
廖五姑咯咯笑“我的小公子,你還用瞞我做啥?你的心事,我廖五姑沒有瞧不出來的,你是不願讓人知道罷了!我說說打什麼緊?我們又不是外人。”
竺君儀對廖五姑說話時的那種妖媚神態十分看不順眼。
便岔開話題道:“桃花公主已經這樣了得,陸家雙鈴更是武林高手,他們遠來中原,不知意欲何為?”
秦佑衝口答道:“他們說過,是來爭奪飛雲山莊在中原的盟主地位的!”
廖五姑吃了一驚,道:“哼,他們膽子倒不小,真是禿子跟月亮比光,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陶羽悠然神馳,說道:“我看那位桃花公主,倒不像是個壞人……”
廖五姑不待他說完,早酸溜溜地搶著道:“喲,我的好公子,你可千萬別拿她帶當好人啦!我瞧她一雙蕩眼,直似要勾魂摂晚似的,這種狐媚子,那會是什麼好貨……”
忽然,身後一個聲音笑著介面道:“這麼說,可不必擔心她武功高強了,她見了廖五姑,包準服服財貼。”
眾人回頭一看,說話的是那皮帽綢衫怪客。
竺君儀不懂,問道:“這是怎麼說?”
那怪客笑道:“天下狐媚子,都是廖五姑的徒子徒孫,小狐狸見了老狐狸,還怕她不服嗎?”
眾人恍然而悟,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廖五姑粉臉脹得通紅,怒叱道:“伍子英,你敢拿姑奶奶開胃?看你是活得嫌膩了……”
秦佑笑道:“今日多承接手,原來您老姓伍。”
廖五姑怒衝衝介面道:“這傢伙你們不知,我是最知道他不過的,他姓伍名子英,外號叫做天南笑客,生就賤骨頭,一天不惹人打罵,渾身骨頭都發酸。”
“天南笑客”伍子英,笑嘻嘻說道:“我的姑奶奶,求求你手下超生,我是天生殘骨頭,你是人間潑辣貨,咱們是天造一對,地成一雙……”
廖五姑大怒,登時翻臉想要動手,卻被白羽勸住,眾人相與大笑,連竺君儀也低罵一聲“缺德嘴”,忍不住掩口笑了起來。
男婦六人,一路笑語,倒頗不寂寞,卻不知身後有一騎駿馬,正遠遠尾隨而行,馬上人綠色勁裝,頭包青巾,未攜兵刃,卻用一幅薄如蟬翼的白紗,覆蓋著白玉羊脂似的面龐,僅露出一雙清澈如水的美眸,遙遙痴望著陶羽的背影。
這人一直尾隨在眾人後面,緩緩徐行,像一個輕盈飄忽的影子,連蹄聲也輕不可聞,始終保持在眾人後面一里以外,不即不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