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要被雙鈴打傷了。”
那人卻道:“且隨他去吧!我老人家自知不是陸家雙鈴的對手,去了也是白搭……”
秦佑心中一急,力道頓又一洩,又被劍上傳來的熱力,灼得掌心裂痛,連忙加力運功抗拒。
相持又有半盞熱茶之久。暗房中陡然傳來一聲悶哼,鈴聲驀地斂止。
秦佑驟然掃目望去,只見那中年婦人已被雙鈴擊中倒地,陸完正收起雙鈴,向陶羽大步行去——他頓時心慌意亂,雙手一鬆,棄了短劍,閃身向房門內衝去,同時大聲喝道:“誰敢傷我大哥!”
這一聲大喝,猶如晴天霹靂,陸完正舉手點向陶羽穴道,聞聲回過頭來,秦佑已赤手空拳地奔進門內。
陸堃自從耳端負傷,一直忍怒立在門邊,此時一見秦佑入房,冷笑一聲,霍地揮掌猛劈,叱道:“小子,你在找死!”秦佑雙掌一封,當被震得倒退兩步,但他片刻未停,二次掄掌又撲上前去,口裡高聲叫道:“陶大哥,陶大哥……”
陸堃伸手一探,已取出懷中雙鈴,正欲揚臂發擊,猛聽一聲嬌喝:“陸完陸堃,不許動手,讓他進去!”
陸氏兄弟面面相覷,只得垂手退開,秦佑像旋風一般奔到陶羽身旁,急聲問道:“陶大哥,你沒事吧?”
胸羽緩緩睜開眼來,微微一笑,說道:“下次再跟強敵相遇,不可太重視兵刃,剛才在她施展血氣氣功,奪你短劍之時,你要是索性使用御氣駁劍之術,讓短劍出手,縱不能勝。
但三招總可擋得過的。”
秦佑聽了,又驚又喜,道:“大哥,原來你都看見了?”
陶羽笑道:“我不過因有辛弟療治內傷,耗損真力太多,只想閉目多調息一會,因他們尚未出手傷人,樂得不去理會……”
方說到這裡,忽聽“篤”地一聲響,寒光閃耀,秦佑那柄短劍,已筆直插在距他們數寸遠近處的地上。
秦佑遽然一驚,急忙旋身錯掌而待。陶羽卻鎮靜如常,緩緩仰起頭來,見桃花公主凌茜,正笑盈盈地站在門邊。
凌茜慵懶地倚門而立,一雙明澈美目,瞬也不解地凝注在陶羽臉上,嘴角含著醉人的笑容,柔聲道:“著不出公子明眼如炬,竟連我們桃花門中的血氣氣功也認得出來?”
陶羽哂笑道:“血氣氣功何足為奇,我猜你的武功一定傳自西域多羅教,全仗一種名叫衝穴御神的激進方法,打得幾處穴門,使內力驟增猛晉,達到化境,這話對是不對?”
凌茜臉上笑容盡致,換了一臉驚訝之色,喃喃道:“公子真是神人,竟對我門中武功如數家珍,這麼說,公子是達摩一脈的了?”
陶羽笑道:“天下武術,源出一脈,西域有多羅神教和達摩佛祖,正如中原之有武當與少林,又何必定要分什麼派別。”
凌茜沉吟不語,神情瞬息數變,幽深的目光,不時在陶羽臉上掠過,好半晌,才喟然輕嘆道:“公子不但武功深藏不露,更兼胸羅萬機,真正令人佩服。”
陶羽卻不回答,退自拔出短劍,送給秦佑,又替廖五姑拍活穴道,然後扶起辛弟,舉步向暗室外走出。
桃花公主不但未予阻攔,而且閃讓一旁,眼看秦佑又解開竺君儀的穴道,和那皮帽綢衫怪客一行六人,直出廟門,竟怔怔地一句話也沒有。
桃花島弟子,未得凌茜令諭,誰也不敢扭動,那皮帽綢衫怪客出門之後,便順手牽了那匹“烏雲蓋雪”,也無人前來攔阻。
陸氏兄弟好生不服,陸完躬身說道:“公主,難道就這樣白白放他們走了嗎?”
陸堃更是憤憤說道:“這姓陶的不似常人,今日不除,必成後患……”
凌茜目光仍痴痴注視著廟門,只是漫不經心地低喝道:“你們知道什麼!傳我的話,以後遇見陶公子,任何人不準輕易觸犯。”
陸氏兄弟臉色微微一變,但卻一齊躬身應道:“遵公主聖諭。”
許久,許久,凌茜才幽幽長嘆一聲,道:“就在這兒暫時住下吧!我要獨自出去走走,也許三兩天不會回來……”
這些話,既像是對陸家雙鈴吩咐,又像是在喃喃自語,雙鈴相互愕視,卻不敢多說什麼。
口口口日輪漸西,懶洋洋的陽光照在地上,映出六條又細又長的人影。
陶羽和秦佑,扶著重傷初愈的辛弟,緩緩挪動著步子。
竺君儀傍著秦佑,廖五姑卻緊靠著陶羽,只有那皮帽綢衫怪客,牽著“烏雲蓋雪”,銜著銅菸袋,慢斯條理地跟在後面。
秦佑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