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臉,嘴中不斷地嘀咕:“睡吧,睡吧……”
丁破此時已把凌雲飛翻了過來,只見凌雲飛面如死灰,牙關咬得死死的,雲忌弱壓在凌雲飛的胸部,胸口微微起伏,似無大礙,丁破總算稍鬆一口氣。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雲忌弱從凌雲飛的懷裡拉出來,隨手放到一邊。再看凌雲飛時只見他的胸部動也不動,似乎已停止了呼吸,丁破這一驚真是非同小可,在這片刻之間,他只覺心中空蕩蕩的,渾無著落。長喘一口大氣,伸出顫抖的手,想放到凌雲飛鼻子下面試試,卻覺得手已不聽他的指揮,越抖越厲害,不到尺許的距離,竟彷彿隔著千山萬水。
蘇伯韜面色慘然,突如其來的慘變已完全將他打懵。直到此時,他才算恢復了些意識。
“師傅……”蘇伯韜小心翼翼地向雲鵬走去。
“滾開!都給我滾開!”雲鵬的一隻手胡亂揮動,封閉的心靈似乎認為任何靠近的人都存在著危險。
“師傅,是我呀!我是你的徒弟,伯韜!”蘇伯韜急急地喊道。雲鵬這大失常情的舉動,讓他更是心驚膽顫。
“滾開!”雲鵬彷彿沒有聽到蘇伯韜的話,“你們都是壞人,是你們害死了我的天兒,是你們!”雲鵬嘶聲大喊,“哈……哈……哈……”然後雲鵬突然毫無徵兆地仰天長笑,笑聲中充滿瘋狂之意,“天兒,你睜開眼睛看看,為父已殺掉了那小子,為你報仇了。你睜開眼睛看看那……”雲鵬縱身而起,向遠方掠去,起落之間,竟達四丈左右,這一躍距離之遠直是匪夷所思。
“師傅!師傅!……你回來……回來!……”丁破也顧不得凌雲飛了,與蘇伯韜嘶聲大喊,向前追去,然而云鵬的速度實在太快了,越追距離拉得越遠,一頓飯的功夫雲鵬的身影已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中。
“他們都是壞人,都想害你,咱們離他們遠遠的……遠遠的……”遙遙的,雲鵬的聲音似乎猶自在空際迴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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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雲飛的鼻子下已感覺不到氣體的流動,那便是說凌雲飛已停止了呼吸。可是當用手摸到凌雲飛的胸口時,竟感覺到他的心臟猶還在微弱地跳動,雖然跳動的幅度幾乎微不可查,而且時斷時續,彷彿隨時都可以停止,但畢竟是在跳動。
一線希望猶存,也是值得慶幸的。
在抱凌雲飛回中州的路上,他的身體突然莫名其妙地變冷,淡淡地霧氣開始在凌雲飛身體周圍形成。到得半路凌雲飛的身體已然變得冰寒無比,在他身體的周圍形成的霧氣將他和丁破完全籠罩其中,周圍的人已無法看到他們兩人的身影。以丁破的功夫也是扛不住這等寒冷,只好臨時做了一個架子,將凌雲飛放置其上。
走不多久,抬擔架的四個士兵臉色已變得青黑,牙齒咬得咯嘣嘣直響,眉毛、鬍子上居然掛滿了冰霜,走路時身體一搖三晃,眼開已是支援不住。
在盛夏之際,不!即使是在冬天的中州,這種情形已是難得一見。人們全被這種不可思議的景象驚呆了。
換了二撥人,才終於將凌雲飛抬回了他的府弟。
令人奇怪的是,凌雲飛身體這般冰寒,整個身體幾已與一塊冰坨無異,然而他的胸口卻是溫溫熱熱,心臟猶在輕微跳動,而且經過一路的顛簸,他的心跳竟好象跳得快了些。
雲忌弱對凌雲飛的這種情形是深為了解的,可她猶在昏迷中,沒有醒來。也許在她的潛意識深處她是不想醒來,她還沒有做好面對親人之間互相殘殺的心裡準備,不想知道她還無法承受的悲慘結局。
客玉涵因為身體的原因,去的晚了,並沒有見到雲驚天自殺的場面,她看到的只是雲鵬無緣無故地偷襲凌雲飛的那一幕,見到自己的親人倒地,想到雲鵬的武功之高,客玉涵急血攻心,登時就昏了過去。
客玉涵是被凍醒的,她醒來時,眼中見到的只有躺在床上的凌雲飛,似乎屋中的其他人根本不存在。見到凌雲飛僵僵地躺著,動也不動,客玉涵肝膽俱裂,放聲大哭,瘋狂地撲了過去。
天雷伸手攔阻了她。
“丁將軍正在想辦法為凌老弟治傷,還請弟妹多多節哀,不要打擾了他們。”
“讓開,你給我讓開!”客玉涵如瘋般伸手亂抓,天雷不敢動手,更不敢離開,臉上被客玉涵劃出了幾道血痕。
“天雷將軍,讓公主過來吧。”丁破此時已撕開了凌雲飛的衣服,發現凌雲飛的脖子掛著一條細細的絲線,在細線的端頭繫著一塊長兩寸寬一寸大小的玉牘,這玉牘甚是古樸,已不知經過多少年月,在霧汽朦朦中玉牘上隱隱有兩行字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