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骨魔君聲音淡然,卻沒有方才那般劍拔弩張的鋒芒。
血妖降到地上,抱著雙臂觀看殿中陳設,隨口道:“自是前來瞧一瞧道友究竟是何打算!”
“可曾瞧得清楚了?”
血妖聞言,面現憾色:“道友警覺至斯,血某方才到來,便被喝破行蹤,如何來得及?”
玉骨魔君冷笑不語,心頭半點不信。
血妖向他擠擠眼:“打個商量如何?”
玉骨心念一動,面上忽然也有了些許笑容,語氣稍稍緩和:“且說來聽聽!”
……
七七四 鈞天血府幽冥主,犁庭掃穴號萬屠(十五)
“你將這十二頭玉骨神魔送與我,血某保你真靈轉世,也好從頭來過。”
玉骨魔君一怔,而後怒極大笑:“黃口小兒,你若有本事,不妨自行來取!”說話間,已將渾身真氣盡數提起!
血妖打個哈哈:“慢來!道友不願也就罷了,又何必動怒?血某也是看你這數十萬年修為眼見著就要毀於一旦,心中頗為不忍,打算救你一救,沒成想反倒枉自做了好人。”
玉骨魔君也並非真個要動手,之所以提聚真氣,一是心頭委實怒不可遏,二則血妖出言不遜,口氣極大,為提防其忽然出手。而此刻見得血妖如此模樣,便將真氣緩緩壓下,不過面色卻十分陰沉。
玉骨魔君隱約為九界之主,派頭自是極大,受了如此輕視,又怎會有好臉色?不過此人到底是一方梟雄,生生將怒氣壓下,心念電轉,思索血妖此言究竟何意。
血妖笑嘻嘻道:“道友無須多作猜想,鈞天上院雖與太清門疏遠,卻多少有些香火情分。你糾集九界勢力,意圖侵擾太清門,我鈞天上院自然不會坐視。且血某還曾答應太虛師伯護持太清門傳承,斷不會與你做那眉來眼去的勾當。如今我鈞天上院請來巨人界諸多同道,只待你等攻入鳳凰界,便一舉壓來,斷了後路!似這般,道友以為你九界勝算如何?”
玉骨魔君面色愈發陰沉,倘若當真如此,九界自然勝算極低!
“道友將這般盤算當面告知,莫非以為我九界無人?”
血妖笑道:“我便不說,道友就想不到此節?秘而不宣,才當真輕視你九界英豪。血某此次前來,本只為查探你等虛實,不過既然現身,自當與你好生說道說道!”
“何必多言!事已至此,莫非我九界還有退路?”
玉骨魔君半點不買賬。
“天罡地煞封魔大陣崩毀,太清門正愁找不到罪魁禍首,你九界便巴巴跳將出來,也是自尋死路!鳳凰界燈承洲上各大派本也脫不得干係,如今只怕正自擊掌相慶,就等你九界去攻,而後與太清門一道迎頭痛擊!光只我鈞天上院與太清門,你九界便不見得能贏,加上這些宗門又當如何?”
此事也並非沒有可能!玉骨魔君面色微微一變,眼神也閃爍起來。
血妖一見有戲,便加把勁道:“此次你九界斷無幸理,道友身居高位,更是脫身不得,何不早些謀劃後路?”
玉骨魔君似有所動,血妖住口不言,只面帶微笑注視。
然而僅僅片刻,玉骨魔君便傲然大笑!
“道友雖別有用心,卻也算一片好意!奈何我九界便是不如此,莫非就能躲過一劫?!在太清門眼中,我等九界便是那邪魔外道,早該拿來殺雞儆猴!燈承洲上還有誰是罪魁,大可慢慢清算!”
“且太清門受此災厄,雖為有我九界的手腳,但燈承洲上那些個門派也暗中相助,否則鎮守三條虛空通道的天罡地煞封魔大陣怎會如此容易就被毀去?焉知其不會與我九界一同夾攻太清門?”
“既如此,何不趁勢聚眾而起,拼力一擊?倒也還有幾分活路!”
“道友想要本尊寶物,再也休提!只待戰起時,自行來取便是!拿不拿得到,就看自家本事!”
血妖見玉骨魔君言辭如此激烈,很有幾分意外,不過對其所說頗不以為然,便道:“道友何必如此?若無你等合九界之力圖謀鳳凰界,血某與巨人界諸位同道便不會出現在此處。事到如今,已無可挽回,道友還需多為門下弟子打算。”
“不必再說!”玉骨魔君一臉決絕,“此戰我等勝則生,敗則死!道友還是快些回去準備的好!”
血妖終是沒了耐性,嘿然道:“原本還以為道友還算個人物,不想竟也是那等權慾薰心之輩!你這般做派,恐怕也只是利用九界修士與天地玄門三派的舊怨為自家謀利!大戰之日,血某必定取你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