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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晚來天欲雪

《身為貴妃,務必革命〔陵容〕》最快更新 [aishu55.cc]

“篤篤篤”人跡罕至的鐘粹宮西配殿的大門被叩響。

趴在桌上沉思的衛答應猛然一怔,那些吵吵鬧鬧的宮人們不都叫她想法子給攆出去了嗎,怎麼還有人敲門,怪禮貌來。

一邊想著,一邊小心翼翼的把燭臺上的乳白蠟燭剔下來,拎著不算輕盈的黃銅手柄,向不間斷髮出聲響的木門走去。

“吱呀”,明顯有些年頭的木門悶悶的敞開,夜晚涼絲絲的空氣襲來,她摩挲著粗糙的金屬塊凹凸處,背在身後的手一瞬間握緊,彷彿下一秒就會有什麼新東西變形。

“衛答應安好。”

握著燭臺的手一瞬間鬆了下來,著沁雪如意白雲衫的少女眉眼間是掩不住的失意。

“請莊貴人安,謝貴人關心,宓月是個沒福氣的人。”

皎潔的月光落到她沾著淚的眼睫上,彷彿鍍了一層白霜,愈發顯的人兒單薄。

月光照不到的地方,重重的水藍浣花錦袖垂下,什麼東西骨碌碌的滾到了角落。

陵容臉上適時的掛上了三分理解三分心疼四分欲言又止:“我苦命的衛妹妹啊,她們好歹毒的心腸……這人多口雜,不妨借一步說話”

衛宓月眼神中閃過一抹暗光,連道:“姐姐快進。”

轉過身去,眉頭已高高顰起,這莊貴人話裡有深意啊,她知道了什麼?

莫非被我猜測準了,侍寢的事真是被人暗害?是小紅,還是其他沒被看出來的?

前腳對門東配殿的欣常在剛出門,後腳這人就來了,訊息這麼靈通,說不定真知道什麼也不成。

她轉回身看小腹隆起的陵容,聖眷在身的寵妃穩穩的跨過門檻,雪白瑩潤的面龐被燭火添了幾分暖意,帶著一點輕鬆的笑意,身後宮女手腳麻利的關上大門。

衛宓月清晰的聽到了從敲門聲響起就開始狂跳不已的心跳聲,“莊貴人,我是被人害了嗎?”

陵容但笑不語,側頭看向默默立在身旁的“宮女”。

那不起眼的宮女摘下兜帽:“給衛答應請安,臣太醫院學徒衛臨。”

衛宓月驚的捂住自己塗了一層薄薄唇脂的櫻桃小口,頓時混雜的鐵鏽味瀰漫鼻間,她不由皺了皺眉。

“勞煩小主回憶一下,您侍寢之前,內務府是否送了兩盆玉盞金臺?”她面前的年青小太醫一臉嚴肅的說。

是,長長的綠白花瓣兒,還猶帶著晨時的露水。

她聽到她冷靜的回答。

然後,對面的小太醫面色放鬆下來,眼中滿是瞭然,他略帶同情的說:“衛小主,這玉盞金臺若藥用,則具有清心悅神,理氣調經,解毒闢穢之功效。但其原生草本從鱗莖到花粉,均有大量毒性,沾上它的汁液會引發紅腫,大量吸入則會引發手腳發冷,嚴重甚至導致休克……”

不待他再說下去,衛宓月冷冷的一張俏臉已經開始發青了。

慪氣歸慪氣,她倒也算懂事,立即就要下拜。

一直關注她神情的陵容眼疾手快的拉她……沒拉住,叫人呲溜一下滑跪下去,結結實實的磕了個響頭。

陵容訕訕的搓了搓袖擺,趕忙擺了一副威嚴面孔:“妹妹這是做什麼?!快起來。”

“請姐姐指點一二。”衛宓月也是乾脆利落。

陵容眼中閃過一絲訝意,好爽快,還以為這一趟怎麼也得費些口舌。

這也好,不擔心回去路上撞到那不知道今世還在不在慎刑司打地鋪的欣常在了。

要知道,景仁宮裡,餘鶯兒可忍她很久了。不過今世餘鶯兒有所收斂,今天的事態如何發展,還不好說。

唉,孽緣啊。

陵容心裡想東想西,面上堆的冷肅莊穆如冰雪般盡數化了去,融成了一汪被日光烤暖的水。再開口,便是如春風浮過,叫旁邊側耳偷聽的小太醫揉了揉發熱的耳朵。

“衛妹妹有所不知,現這宮中,能調動內務府的,只有四個人。不說皇,除一個有包衣背景的夏常在外,只有宮權在握的華妃和表面已不理內務的中宮皇后。”

“妹妹不必疑心夏常在,她位分低也沒什麼陰毒心機,就是浮狂了點。我和她同居一宮,朝夕相對,多少知道點底細。”

衛宓月想著對門的欣常在,心裡有數了。

“華妃跋扈無人不知,前兩天才磋磨完我宮裡那富察貴人,不怕告知妹妹一聲,那富察貴人回來時,裙下小腿都打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