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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

露生立刻向他彎下腰,“我沒事,都結痂了。”然後保持著彎腰的姿勢,他直接轉向丫丫,“讓子彈蹭了一下,正好蹭到了耳朵邊。”

丫丫從嗓子眼裡咕嚕了一聲,是有話要說,可又硬嚥了回去。

露生和丫丫也不知道該不該承認龍相勇敢——他的確是硬扛著沒有使用任何麻醉品,是硬漢所為;可是在治療之時他叫得驚天動地,震得四方皆驚,這又實在不是硬漢好意思乾的事情。

及至軍醫治療完畢告辭離去了,露生讓丫丫也回去歇著,自己則是擰了一把毛巾,給龍相擦頭擦臉擦身。

左小腿綁了一圈薄薄的紗布,是不能被碰觸的。露生小心翼翼地為他擦淨了左腿,然後轉身坐到床邊,把毛巾向他一遞,“還剩一條右腿,你自己擦吧。”

龍相枕著雙臂望天,因為方才狂呼亂叫了一場,所以此刻也有點氣力不足,“你給我擦。”

露生閉了眼睛垂了頭,先是喘了一會兒氣,然後聲音很輕地答道:“我擦不動了。”

很困惑似的,他又嘀咕了一句:“我是不是病了?”

露生身體好,從來不生病,素來不知道頭疼腦熱是什麼滋味。所以此刻他儘管頭暈目眩,還一陣一陣地惡寒作嘔,可是卻不知道自己到底出了什麼問題。把毛巾往龍相身上一放,他喃喃地自言自語道:“我困了,我得睡一覺。”

他想起立回房,然而兩隻腳自動地縮上去,他昏昏沉沉地就近蜷縮著一躺。腦袋一挨柔軟的被褥,他只覺忽悠一下子,整個人就跌進黑暗裡去了。

第十章:真龍

露生睡了很久。

中途他也醒了幾次,然而恍恍惚惚的,醒了也像是在夢中。他彷彿睜開眼睛看見了天亮,彷彿是就著誰的手喝了幾次水。他的頭臉不癢了,耳朵也不疼了,騰雲駕霧,飄飄忽忽,他只是似夢似醒。從來沒有這樣久而沉地酣睡過,周身的關節全舒展了,緊繃的肌肉也全鬆弛了。他一動都不動,連真切的夢都不做一個。

後來,不知過了多久,他的神魂一點一點歸了位。身體雖然還像是死的,可神經敏感,有了知覺。

那知覺是疼——他死一樣地睡了這麼久,甦醒的過程便類似於重生。可惜迎接他重生歸來的,卻是臉上一陣刺痛。他想叫想躲,可是精神醒了,肉體還沒醒,於是他連齜牙咧嘴都不能夠,只能像是陷進了夢魘一般,煎熬著忍受。

忍受了良久,刺痛驟然減輕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張嘴——那唇與舌都溼滑冰涼,蛇一樣貼上了他的痛處。惡狠狠地吮一口,呸地再吐一口。他心裡明白過來了,這是龍相干的事情。這個缺德種,自己病成了這個樣子,他不關懷,反倒拿自己玩起來了。

然後,有聲音響了起來,“呀,出血了!”

他聽出這是丫丫的聲音,而龍相立刻回應了她,“你懂個屁!他這個包肯定是毒蚊子咬出來的,要不然怎麼會腫得這麼大?”

眼前微微黑了一下,他嗅到了丫丫的氣味——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氣味,他閉了眼睛也能分辨出龍相和丫丫。他不睜眼睛,可是能夠想象出丫丫此刻的模樣。丫丫站在床前,此刻大概是在滿臉為難地絞著雙手。

果然,丫丫怯生生地開了口,“那你也別弄了。毒蚊子咬了也沒事的,過幾天那紅包就消下去了。”

臉上的刺痛又爆發了,和刺痛一起來的,是龍相咬牙切齒的回答,“不行,看著礙眼,非把它弄下去不可!”

露生竭盡全力地哼了一聲。這一聲很微弱,然而震動了他的身心。哼過之後他睜開眼睛,氣沖沖地,又哼了一聲。抬起手很虛弱地向上一掄,他輕飄飄地打在龍相的臉上。龍相捱了一下打,然而沒有躲,只抬頭告訴丫丫:“他醒了。”

丫丫聽聞此言,立刻俯身去看露生的臉。及至和露生對視了之後,她眼睛一亮,又露齒一笑,然後什麼也沒說,直起身就跑了出去。

半個小時之後,露生靠著床頭半躺半坐,已經刷了牙擦了臉。和昨夜到家時相比,他滿臉的蚊子包都已經萎縮成了紅點子,唯有左面頰——靠近眼角的地方——還鼓著個滾燙梆硬的大包。這大包經了龍相的擠與吮,從頂端的破損處大滴大滴地淌血珠子,乍一看上去,像是他流了血淚。

丫丫不但伺候了他的洗漱,還用托盤端來了兩碗很稀的蓮子羹,讓他趁熱喝下去——必須得端兩碗,否則龍相就要挑理了。及至這二位喝完了,她把托盤空碗送回廚房,然後端著個針線笸籮回了來。安安穩穩地往床旁的椅子上一坐,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