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軍已死傷大半,雖然從廂軍大營投入不少生力軍。但總體而言,宋軍仍處於裂舌。虎出長刀變得格外沉重,玉尹喘著粗氣。感覺著有些力不從心。他砍翻一名撲上來的金兵,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汙,放眼四顧,就見樊家崗上,宋軍組成的防線,早已千瘡百孔。
“小乙哥你沒事吧!”
耳邊傳來燕奴的聲音,玉尹循聲看去,就見燕奴一樣是渾身浴血,青竹槍幾乎是倒拖在手裡。正朝他走來。
“九兒姐,退下去。”
“不!”
燕奴大聲道,青竹槍劃出一道弧光,刺翻一名金兵。
這丫頭,又起了執拗!
玉尹心知。要勸說燕奴離開不太可能,於是便一瘸一拐來到燕奴身邊,兩人背靠背站來,相互扶持。
金軍的喊殺聲越來越近,玉尹的心。也漸漸沉下來。
莫非今天便要死在這裡不成?
他偷偷看了一眼燕奴,一咬牙,便想要把燕奴打昏過去。這樣的話,她尚有一線生機。
可就在他準備動手時,從東北水門方向,突然傳來一陣馬蹄聲。
緊跟著有人高聲喊道:“援兵來了,援兵來了!”
玉尹聞聽,精神一震,忙舉目眺望,就看從遠處一隊宋軍正飛快趕來。為首一員大將,胯下馬,手中兩柄金錘,威風凜凜,殺氣騰騰。距離樊家崗尚有些距離,便聽到那人高聲喊喝:“兄弟們莫慌,張伯奮來也虜賊,休要猖狂!”
張伯奮?
玉尹對這個名字頗有些熟悉,卻想不起來是誰。
正亦或是,卻見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血人,手持長劍搖搖晃晃走來。
“是張相公長子,步軍司都指揮使來了”
張叔夜為籤樞密院事,隨非領樞密院事,但也可以被稱作相公。
說來也是一樁怪事,此次開封之戰,主抓兵事的兩大樞密院主官,种師道和張叔夜,竟然都不在開封。若非如此,開封之戰想來也不會如此憋屈。李綱一力主張堅守之策,卻不懂得變通,錯失數次良機,以至於金軍最終還是兵臨城下。
換做种師道和張叔夜,說不得在玉尹郭橋鎮大捷時,便發動反擊,戰局或許又是兩可。
只是,現在說這些都已經晚了。
眼見張伯奮率部馳援,玉尹精神振奮。
“九兒姐,去和王娘子匯合,我帶人發動反擊,奪回朝陽門。”
燕奴心裡一驚,看玉尹那遍體鱗傷的樣子想要勸說,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小乙哥,多小心。”
“我知道!”
玉尹說完,拖刀便走。
“小乙,十三郎,隨我奪回朝陽門。”
不遠處高寵與何元慶聽聞玉尹召喚,立刻齊聲響應。
便是身中兩箭,本已有氣無力的李寶師徒,也在援兵到來後精神振奮,齊聲吶喊。
一時間,宋軍人數雖少,可是那氣勢竟壓住了金兵。
玉尹一馬當先,虎出大刀舞動,捲起重重刀浪。所過之處,只殺得金軍人仰馬翻,血流成河。
高寵與何元慶則一左一右,好似兩頭下山猛虎。
李寶師徒緊隨其後,如同一群餓狼般,殺得金兵連連後退。
“宋狗。休要張狂!”
玉尹殺得眼紅,耳邊突然響起一聲巨雷般的咆哮。
一個黑鐵塔似地漢子出現在他面前,手中一口巨斧,攔住玉尹去路,劈面就砍下來。
玉尹舉刀相迎,就聽鐺的一聲,刀斧相交。
說實話,玉尹天生怪力。那金將雖說兇悍,卻未必是玉尹對手。可畢竟是久戰之下,加之遍體鱗傷,刀斧相交之後,玉尹雖崩開了那口巨斧,卻也是虎口迸裂,鮮血淋淋。
腳下噔噔噔連退數步,一屁股便坐在地上。
金將大笑一聲,大踏步上前。輪斧又劈。高寵健步上前,與何元慶一左一右擋在玉尹身前,和那金將戰在一處。玉尹被金將砸了一下。有些頭暈眼花,坐在地上起不得身。
就在這時,一隻大手突然抓住他胳膊,呂之士厲聲喝道:“玉小乙,虜賊未撤,城門未奪,莫非要臨陣退縮?”
玉尹大怒,呼的一下子站起來。
呂之士把手中長刀遞給玉尹,“玉小乙。你是主將,應該衝鋒在前。”
話語不太動聽,但是玉尹卻可以聽出一絲關切之意。
他瞪了呂之士一眼,接過長刀二話不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