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上官薇。
“你就是上官薇?”他撫了撫額頭,陰鷙的眼睛盯著上官薇問。
“是,罪妾,上官薇。”上官薇輕叩首,輕聲答話。
半老除娘,滿臉風霜,但她這時候居然還能維持一國之母的儀態,讓青鳶佩服。
“你怎麼到天燼來了?朕不是讓你去守皇陵嗎?”
君鴻鎮放下手,在扶手上輕拍著,慢吞吞地問她,陰森森的視線從她帶的女子身上一一掃過,根本就沒在傾華身上停留。
上官薇看向青鳶,一臉慈祥,雙眼又紅,“罪妾思念女兒,思瑩貴嬪派人來,說可以接我來見女兒,罪妾喜出望外,只盼與女兒相聚,所以前來相見。”
“你胡說,你冤枉我……陛下,不要聽她胡說。”崔思瑩急了,當日君鴻鎮下令,讓上官薇去守皇陵,現在她卻出現在真元宮,若這事栽在她的身上,她死定了!
“她還帶走了蕊嬤嬤,請陛下問她,到底為何要這樣做。”青鳶膝行到上官薇身邊,和她並肩跪著。
崔思瑩腿一軟,重重跪下來,不停申辯,“臣妾冤枉。”
“還有一事,奴婢至今不明白,那日明明讓奴婢去領例錢,為何上了馬車就被帶出城去?奴婢記得那日高陵衛說過一句話,他說,他找我的舊友打聽清楚了,陛下說的賜婚只是幌子,所以他才要搶先一步帶我離開。陛下,高陵衛他來天燼只有幾天,我的舊友也只有崔思瑩一人,他能去找我哪個舊人呢?”
“你血口噴人,還有衛長風啊。”崔思瑩氣瘋了,轉頭就去推打青鳶。
“衛長風那時身受重傷,人在星宿宮中,日夜有人看管,若他見過高陵衛,那星宿宮的人都瞎了嗎?”青鳶躲去上官薇的身後,又反駁她。
“陛下。”秦蘭匆匆過來,見此處混亂,趕緊跪下去,大聲說:“是臣妾處理後宮不嚴,請把此事交給臣妾處理。”
君鴻鎮冰涼的眼神停在她的臉上,一言不發。
這是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安靜,沒人再敢吵鬧,都靜等著命運的安排。
青鳶很聰明,秦蘭是動不了的,動崔思瑩,太容易了。
“陛下,她是假的呀,她是假的傾華。”思瑩終於爆發了,指著青鳶大呼,“臣妾有證據,臣妾有證人。”
君鴻鎮的呼吸又是一急,轉頭看了一眼青鳶,冷冷地說:“把你的證人叫上來。”
思瑩趕緊扭頭,大聲說:“快去,把阿芷帶來,她是皇后宮的老人,她認得出真正的公主。”
上官薇一抖,這動作沒逃過君鴻鎮的視線。
人群分開,兩名侍衛匆匆過來,大聲說:“陛下,沒找著那位婦人。”
“什麼?在真元宮中,居然還容得一個婦人隨意來回?”君鴻鎮才緩和一點的臉色,再度變得鐵青,他拍案而起,疾步走下臺階,幾乎咆哮起來,“你們到底還有沒有把朕放在眼裡?到底是誰私自違抗朕的旨意,把上官薇弄到真元宮裡來的?”
秦蘭臉色蒼白,額頭觸地,寬大的錦袖微微抖動著。
“把皇后帶下去,摘去她的鳳冠,去佛堂好好思過。”君鴻鎮低頭,指著秦蘭,冷酷地說。
“陛下……”秦蘭猛地一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連唇上的血色都退盡了。
“朕看,你是老了,糊塗了!”君鴻鎮又罵了一句,這句,比之前那句更為殘忍,居然當眾責罵她老了。
秦蘭人一軟,癱在地上。太監們趕緊上前,取下她頭上的鳳冠,扶她起來,往佛堂快步走去。
“把這jian人拖下山,關入大牢,待佛法大會完之後再行發落。”君鴻鎮又指崔思瑩。
崔思瑩知道大勢已去,面如死灰,猶自不甘心地念叨,“陛下請聽臣妾……”
“拖下去。”君鴻鎮一甩袖,轉過頭去。
太監們拖崔思瑩可不客氣,拽著手腕就走,她腿已軟,沒辦法走動,完全被拖在地上,嗚咽地哭聲也被太監用帕子堵緊。
“把上官薇帶下去,把傾華帶去朕那裡。”君鴻鎮坐下去,閉著眼睛說。
上官薇深深地看了一眼青鳶,輕聲說:“自己小心點。”
真難得啊,上官薇居然對她說了一句關心話。青鳶作出泫然若泣的樣子,向君鴻鎮求情,“我想送送母親,陛下開恩哪。”
這小模樣,活脫脫地在找人撒嬌啊!
君鴻鎮深深地凝視著她,好半天才用力一揮手,“去吧。”
青鳶如釋重負,扶著上官薇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