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著青鳶說:“浮燈說你命貴,無人壓得住你,朕倒要看看是真是假。朕把你賜給宸王了,你去吧。”
啊?青鳶差點一口熱血噴出來,急急喘了片刻,小聲說:“奴婢不敢遵旨,若奴婢去了,便不是奴婢剋死他,他會掐死奴婢。”
“他不敢,朕只是把你賜給他做近身婢,你們送傾華過去,告訴宸王,他每日所做一切,都由傾華記錄下來,交給朕。”君鴻鎮冷笑,用力一揮手,不再理會青鳶。
青鳶明白,君鴻鎮這一回,是徹底打消了對她的yu望,她才來這麼短的日子,便讓兄弟反目,讓君漠宸公然頂撞他,這並不是一件好事。但君鴻鎮也不殺她,說明他忌憚著什麼,或者是因為浮燈的原因吧。
秦蘭也輕輕鬆了口氣,叫過幾名小太監,吩咐他們送青鳶去輪迴崖。君鴻鎮背對眾人站了會兒,大步往外走。
轟隆隆幾聲雷鳴,閃電撕裂夜空,照亮大殿中各人的臉,神情都是莫名的複雜。
又有誰會想像得到君漠宸敢這樣鬧呢?更不會有人想到,他鬧完了,還能大搖大擺地離開。君鴻鎮的心思,一向讓人難以琢磨,他殺人不眨眼,曾一夜之間屠盡了兩大輔政大臣的家人,他又悲天憫人,親自去災民那裡,給惹上瘟疫的災民喂藥擦身。所以,就算是他身邊的人,也沒人能準準地拿捏住他的想法,就像今晚,他為青鳶發怒,卻又突然決定放棄青鳶。他對君漠宸防了又防,卻始終不要他的命,一了百了。
人哪,是最複雜的物種,比老天爺的臉翻得還快,前一瞬間狂風大雨,後一瞬間,又能風調雨順,全在那一念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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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騰一晚,大殿中靜了,君耀然去找浮燈,思瑩侍奉君鴻鎮去歇息。秦蘭獨自坐在殿中,看著窗外的大雨發怔。
“娘娘也歇著吧。”權瑛出來了,見她還坐著,趕緊過來勸她。
“睡不著。”秦蘭搖頭,苦笑道:“權瑛啊,本宮進宮這麼多年,什麼事都見過了,唯獨沒見過陛下對哪位女子如此上心。你說說,這傾華哪裡好?讓陛下一見著她,就不顧兒子,不顧一切,想方設法想要得到她。這次若不是千佛花一事,他一定會固執下去,或者還會廢了本宮……”
“陛下不會這樣做的。陛下是英明的人,所以今日才放過宸王。”權瑛倒了碗茶過來,小聲安慰她。
“本宮也並未想要宸王的性命,但宸王權勢過大,宏兒卻無兵|權在手,更未立過戰功。本宮是擔心以後……再者,權瑛你會沒發現陛下看傾華的眼神完全不同嗎?陛下從不貪好美人,但他一定對你說過想要得到傾華的話吧?”秦蘭把茶碗放開,雙手揉著額頭,輕聲說:“權瑛,太子與陛下是一樣的人,宏兒若不能掌權,陛下一旦駕崩……”
“皇后娘娘,”權瑛制止住了她,小聲說:“這樣的話切莫再說了。不管怎麼樣,您是皇后,其餘的都是浮萍,陛下用過了,隨手就能丟開。而皇后您出身名門,母儀天下,穩坐後位十年整,誰能取代您呢?”
秦蘭扭頭看向對面大殿,燈火從窗中透出來,大雨淹沒了殿中女子的嬌|吟承|歡之聲,但掩不住窗紗上相貼的影子。君鴻鎮年紀雖大,卻總喜歡用一些新鮮刺激的手段,非要看女子求饒才會罷休。
她看著那兩道身影,連聲苦笑,“我的夫君正擁著美人,尋求安慰,而我卻只能坐於這燭火之下,空嘗寂寞。雖說每月他都有幾日宿在我那裡,但仔細想想,他居然已有十年,未曾捱過我的身子。權瑛,我熬至今日,這才真是心力交瘁,可惜宏兒並不能體諒我的苦心。”
“皇后娘娘,奴才知道皇后娘娘心裡苦,但大局一日未定,娘娘便不要放棄,還有奴才在呢。”權瑛給她捏著肩,眼中流露幾分柔情。
“哎,若你不是太監……”秦蘭拍拍他的手,起身往內室走去。
權瑛拱著手,深彎著腰,好半天才用細不可聞的聲音說:“總之,奴才的一切都是娘娘給的,奴才會為娘娘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我是淪落為山頂洞人的分界線——————————————
輪迴崖在真元宮後面,兩面陡峭的山壁高入夜空,大雨從兩山之間磅礴砸下,在谷底匯成了渾濁的小河,往下游奔去。
一面山崖有瀑布如一道高掛的白練,水花砸到小潭上的聲音振聾發聵。一棟吊腳樓懸於小潭邊,有兩腳穩立於潭中,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