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瑩跪在地上,雙手高捧著茶碗,媚聲道:“陛下請用茶,這是臣妾剛煮好的安神茶。”
君鴻鎮接過茶,也沒看她,徑直到了椅邊坐下。
“陛下,那些奴才們如何處置?不如,都發配去看守王陵吧。”秦蘭跟過來,雙手在他的肩上輕輕揉捏。
君鴻鎮啜一口茶,面上神色凝重,啞聲說:“就這樣辦吧。”
“那傾華……”秦蘭猶豫一下,看著他的臉色小心地問。
君鴻鎮又啜一口茶,神色淡漠,“讓她跪著吧。”
這懲罰好輕!
秦蘭向權瑛使了個眼色,權瑛立刻上前來,手裡捧著一小碗人參粥,低聲說:“陛下,奴才給陛下熬了陛下最愛喝的人參黑米粥,陛下喝點吧,暖暖胃。”
粥碗熱汽騰騰,散發著淡淡藥味。思瑩立刻捧過粥,用小勺攪拌了,輕嘟紅唇,吹了幾下,遞到君鴻鎮的唇邊。
君鴻鎮嚐了一口,臉色好看多了。
“陛下,方才奴才去熬粥的時候,聽到了一件事。”權瑛輕聲說。
“刺客的事?”
君鴻鎮抬起眼皮子,聲音裡有掩不住的疲憊。畢竟是六十的人了,一天一夜,來往上百里路,顛簸勞頓,不比年輕人能扛。
權瑛沉吟了一會,人往前湊了一點,神秘兮兮地說:“刺客的事倒與宸王昨晚令人進宮報的無異,只是……昨晚宸王是在傾華姑娘房中過|夜的。”
“什麼?這個賤婢之子,居然敢做這樣的事!”
君鴻鎮勃然大怒,一掌掀掉了思瑩手中的粥碗,嘩啦一聲,骨瓷碗碎成幾片,熱粥潑到了思瑩的腳上,痛得她掩唇低呼。
“陛下莫怒。”秦蘭趕緊扶住他的肩,柳眉輕擰,小聲說:“宸王一向不近女se,說不定是誤會,好好問問。”
“陛下,其實傾華以前在曼海時……就是……”
思瑩掩著唇,急急地接話,眉眼間全是興奮。
“就是什麼?”
君鴻鎮一記凌厲眼神投去,思瑩後面的話就收住了,囁嚅幾字,退到了秦蘭身後。
“陛下,請聽臣妾一言。年輕男女在一起,若這事發乎於情,陛下倒無法責備他們兩個,畢竟傾華現在還沒有指給誰。不過,她是宸王從曼海接過來的,她只說是焱殤佔了她的清|白,誰知道……這一路上有沒有什麼事呢?”
秦蘭說至此處,見他臉色越來越難看,趕緊話峰一轉,手在君鴻鎮的心口上輕輕揉動,給他順氣,繼續說:
“不然,她為何如此怨恨宸王,要把那鷹羽之事栽在他的身上?所以,傾華可能也受了委屈,只是不敢出聲而已。女子柔弱,可是抵不住男子孔武有力的,加之名節重要,已有焱殤在前,她若再說出宸王,她還有何臉見人呢?”
屋子裡靜了會兒,君鴻鎮拂開她,在屋子裡來回踱了幾圈,冷冷地說:“傳朕旨意,宸王失責,令惡徒潛入真元宮,千佛花一夕盡敗,實在令人痛心。令宸王卸去天羽林軍統帥一職,由宏兒暫時代掌。待太子與衛長風剿滅逆賊之後,再定天羽林軍統帥之事。”
“陛下英明。”秦蘭一喜,趕緊下跪磕頭。
三個頭還沒磕完,君鴻鎮突然又指外面,大聲說:“去,馬上把宸王和傾華都帶來。”
“是。”侍衛在外面領命,匆匆跑進大雨中。
秦蘭不知他是何意,與權瑛互看一眼,轉頭看向了雨中。
滂沱大雨滴打著屋頂,嘈雜到聽不清外面的腳步聲。過了好一會兒,去的人才回來。二人都是一身透溼。
青鳶看著君漠宸,暗思,難道對他的懲罰這樣就結束了嗎?君漠宸並不看她,大步跨過了門檻,筆挺地站在大廳正中。
秦蘭福了福身,帶著思瑩出去。
青鳶進去的時候,思瑩朝她笑了笑,她知道沒啥好事,但現在只能硬著頭皮迎難而上。
“跪下。”君鴻鎮背對二人站著,冷冷一句。
君漠宸沒動。
青鳶琢磨,她可不能不跪,於是乖乖跪下。
“怎麼,朕的話,宸王聽不進去了?”君鴻鎮轉過頭,陰鷙的眼神死死盯著君漠宸。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今日,臣是不會跪的。”君漠宸抬眸,淡淡幾句,依舊傲然立於他的面前。
青鳶聽到了君鴻鎮牙關緊咬時磨出的聲音,她往旁邊挪了挪,免得兄弟相殘時的熱血噴她滿身。
“傾華,朕問你,昨晚上,他是不是在你屋裡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