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青石紋絲不動。
地道里很悶,幾人漸漸有些喘不過氣。熱汗從幾人臉上滾滾往下滴落,甚至有人忍不住扯開了衣衫,露出精
壯的胸膛。
“別的路呢?”焱殤試了片刻,決定放棄。
“都是這樣,完全堵死,是不是哪個機關出了問題?王后用禿鷲帶來的訊息,君博奕的大軍已經出發了,先行軍三日就能趕到。若秘道不通,我們還是提前離開為妙,以免生出變故。”冷衫神情焦灼地說道。
焱殤濃眉輕擰,沉思了片刻,轉身往秘道外走。
“王,以大元城為餌,讓鳳芹和君博奕自相殘殺的計策雖然好,但我們若困不住鳳芹怎麼辦?還是早做決斷,離開此地為上策。”冷青忍不住小聲說。
“容我想想。”焱殤沉聲道。
冷青還想說什麼,冷衫用刀背在他身後戳了一下,提醒不要再多言。
這是焱殤千載難逢的機會,能一舉打擊兩大勁敵,君博奕一定想奪城,斷掉他大元夢,所以派來的肯定是天羽林精銳。南月就能趁此機會,打過金水河。而鳳芹困在城中,會和天羽林精銳一起沉進沙底。這樣的機會,焱殤不想失去。
做大事的人,得有一副強大的膽魄,強大到經得起任何懷疑,下得起任何賭注。焱殤自問是這樣的人,但此時他卻開始猶豫了。他還有家人在此,傾心太后和阿九,她們兩個的身家性命全在他的決斷之中,他居然有些一些害怕冒險。
“不然,先秘密送走太后和王后。”冷衫猜出他的疑慮,小聲提議。
焱殤沒出聲,貓腰
鑽出秘道出口,眯了眯眼睛,看向眼前一片狼籍的大街。
他們此時在皇宮南側的王府之外。王府上的牌匾已經跌落了,就在焱殤腳前不遠的位置,摔成了兩半。
“尚王府。”冷青低聲念。
這是聖帝的九弟的王府。
焱殤皇族曾經人丁興旺,如今卻只剩下三支人,此行之前,焱灼他們也曾說過,想來看看大元城,卻因為他腿不方便,不能成行。
“依原計。”他站了許久,終於下定了決心,揮了揮手,低聲說:“你們先回宮,我去走走。”
“是。”眾人抱拳,恭敬地目送他走遠。
焱殤的目的地是衛長風住的那間小破屋。
衛長風正坐在屋前,用小石子在地上寫字,銀衫銀髮,被風一吹,彷彿是從天外來客,不小心跌進了這碎礫遍地的人間。
衛長風頭也不抬,把詩寫完了,才緩聲問:“何事?”
“三天後,你帶她走。”焱殤沉聲道。
“想通了。”衛長風緩緩抬眼,迎著他的視線說。
“暫時託付與你,你既然能進來,就一定能出去,還希望你帶著太后和穆飛飛一同出去。”焱殤在他身邊坐下,低低地念出衛長風寫的詩。
“枯城遙望當年月,酒烈長揖作離別。三尺青鋒殺伐斷,大漠黃沙不復還。”
他低低地笑,也撿了一顆石子,沉聲說:“可惜無酒。”
衛長風長睫微抬,看向他寫的詩。
“十年王城無人見,石馬無聲伴君眠。揮戈踏漠笑興亡,我守我心無愧天。”
他眉頭微皺,飛快轉頭看焱殤,這人是做了最壞的打算了?
“嗯,寫詩這事,我不如你。”焱殤拋開石子,平靜地說:“幻塵宮能進這世間任何一個地方,也能在無聲無息中離開吧?”
“我只帶阿九。”衛長風收回視線,冷漠地說。
“好。”焱殤點頭,起身看向他,沉聲說:“洛川的事,我不會說抱歉。今日恩怨,他日再算。阿九是你我都真愛的人,想必你會盡力保持好她。”
“你不怕我帶著她遠走,再不回來?”衛長風盯著他的眼睛,冷冷地問。
“若你會這樣,上一回就做了,不會在山崖裡等我過去。衛長風你是什麼人,我看得明白。你不想阿九不開心,阿九的喜怒哀樂,就是你的喜怒哀樂,”焱殤頓了頓,緩緩地說:“也是我的喜怒哀樂。”
衛長風猛地站了起來,死死地盯著焱殤的眼睛,“你未免太自信了。”
焱殤笑笑,認真地說:“你就是不自信罷了。”
衛長風的身子猛地一顫,呼吸沉了沉。他就是害怕被青鳶拒絕,害怕未鋪平路就帶她走,讓她不滿意……
“鳳芹就在城外,那人詭計多端,我想故意開啟兩個機關,讓那些江湖客闖進來一二。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