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前行幾步,有幾人再度近前,為首的便是紫蝶姑姑,後者攔停馬車後,車內侍女琳兒將簾帳撩起,遂前者登入其中。
紫蝶姑姑一入車內,便是瞧見了桂枝,問道:“這位小姐生得俊俏,倒不知是哪家閨秀?”
聞此,琳兒閉口不語望向張梅香,後者則是淡淡言道:“桂枝,見過紫蝶姑姑。”
桂枝淺淺施禮,道:“見過紫蝶姑姑。”
“懂事。”紫蝶姑姑平日裡不教導姑娘的時候,還算是挺平易近人的,更主要是因見其待在張梅香身邊,所以下意識的客氣了些。
張梅香繼而說道:“此女乃是我堂妹託孤與我,我帶她來臨安,準備試試她能否入教坊,若有根骨底蘊,收作徒弟,未嘗不可。”
“收徒?”紫蝶姑姑臉上浮現驚訝之色,“大司您終於要收徒了,要知道這滿臨安的姑娘大半都想做您的徒弟,這丫頭修為不淺啊!竟有此番機遇!”說罷,她便再度轉目看向桂枝,細細打量,看得後者好不彆扭……
張梅香沒有繼續接著她的話講吓去,而是沉默片刻後問道:“方才於城外遇官兵押解人犯,不知他們所犯何事?”
紫蝶姑姑這些時日待在臨安城內,對此事,自是有些瞭解,但並不深。她邊回想,邊開口道:“據傳聞,前些時日原廟舉行國忌上香儀式的時候,返途經過貢院,而這天恰逢士子入院考試,應試者可不少,但人數眾多,竟堵了皇太子的儀仗,其中執金吾拿著梃杖呵斥清道,但口出狂言,惹應試士子紛紛不滿,便激起了皇太子儀仗和應試學子的衝突,場面混亂不堪……”
“即便這般,發配充軍也過於嚴重了吧?”琳兒一邊聽著一邊皺眉,似乎是不解。
張梅香倒是沒有言語,只是聽著。
紫蝶姑姑趕忙擺手言道:“哪兒的話,據說混亂之中,天家太子當即昏厥,此後驚愕得疾,那幾日裡各地名醫陸續入宮,但病情都回天無力,最終……”
短短几句話,還未講完,侍女琳兒便聽得唇齒微顫,面露驚色,而張梅香則是瞥了一眼旁邊的桂枝,覺得她年紀尚幼,不宜聽這些,免得童言無忌傳出去惹了是非,遂出言道:“好了,天家的事兒,你我不得多言,近日教坊如何?”
紫蝶姑姑嘆了口氣,回道:“哎,您回去便知了!”
聞此,張梅香再度閉目,她明白,當下競爭激烈,若想立身,必須從整頓教坊開始。
馬車緩緩駛入了臨安城內。
自南宋朝廷遷至此處,便稱此地為“行在”,來在臨安,行在臨安,百姓行入此城,自是要由清波門而入,而進來之後,盛世景色便盡數呈現眼底!
面前這條街,名為清河坊街,而這清河坊街最為聞名的,便是茶坊。
親朋自遠方而至,自該先品茶,是以清河坊街道之上,大小茶坊數不勝數,較為出名的有那清樂茶坊、窟鬼茶坊、八仙茶坊、珠子茶坊、連三茶坊、連二茶坊,等等。
當然,也有一些茶湯鋪子,所售茶湯其中配有紅糖、白糖、青絲、紅絲、芝麻、核桃仁、什錦果脯、葡萄乾、京糕條、松子仁等諸多食材,沏上一壺滾燙的水調成稀糊狀,入口食香味滿,甜而不膩,彈滑可口,任他男女老少,凡食用之者,無不過後滋滋回味、口齒留香!
不過也不乏一些賣散茶的,這裡沏的都是一些高碎,以大茶壺泡上一滿壺,這類茶主要消費者是一些力夫,他們辛苦勞累,閒暇時刻唯有吃上這麼一大碗而不痛快,若再教他們取那小盞來細品,真如鈍刀殺人般不自在!
茶坊以外便到了更為熱鬧的珠子市,這珠子市內有著諸多金銀鋪與穿珠行。其中多以小巧精緻的飾品為主,與城外的瓦市不同,此處的鋪行皆是大門面,門外立有夥計維持秩序,而其中則是以一些貴婦為主,她們身著看似普通紗、羅、絹衣,但耳垂邊所佩戴的飾品卻極其精妙,更有甚者飾品含義與衣著繡畫含義相近!
而在這珠子市北面則是酒坊市集,其中官辦的釀酒作坊有和樂樓、和豐樓、中和樓、春風樓、太和樓、西樓、太平樓、豐樂樓等。
由私人經營的著名的酒樓則有熙春樓、三元樓、五間樓、賞心樓、花月樓等。
南面則是南瓦市,張梅香的“京都教坊”目前在臨安,最大的競爭對手,便就是南瓦市中的“錦繡教坊”。
直穿珠子市,東邊便是御街,所謂御街自然寬敞,在其街道兩側各有十步寬的石路和磚路,而中間卻是填滿了精選的鵝卵石作為鋪面,這樣一來,街道兩側的雨水便可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