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知道那晚醉酒的桂枝與趙擴在御花園聊了些什麼,但所有人都知道,第二天王德謙領著聖旨去了淑德宮,平樂郡夫人即日起便被封為婕妤。
後宮所有人都一頭霧水,更多的則是失望,彷彿剛剛燃起的一絲希望,在此刻瞬間破滅了一般。
月泠自然是最驚恐的那個,看到桂枝不僅沒有就此失寵反而晉升了,她心中五味雜陳,忐忑不安。一大早她便帶著原先那幫宮女站在了門口,各個垂頭耷耳。
桂枝和曲夜來從屋內走出來,倆人有說有笑,但瞧見這些人,當即一愣,頓住腳步:“你們這是?”
月泠率先說道:“奴婢給楊婕妤請安。”
桂枝並未言語,反觀曲夜來倒是瞥了她一眼,回道:“哦?您的安,咱家婕妤可受不住!”
聽到這,月泠當即跪下,她極力地解釋道:“楊婕妤,先前都是她們互傳謠言,說您已經失寵,還說待在這裡沒有出路,所以奴婢才會聽信了讒言,一時糊塗頂撞婕妤,您大人不記小人過,今後奴婢定當盡心竭力侍奉您!求您給奴婢一次機會吧!”
她這話音剛落,一旁眾宮女立馬變了顏色,各個冷著臉惡狠狠地望向她。
“不是的,婕妤,都是她挑唆我們那樣做的!”
“對啊,求婕妤明鑑,我等哪裡敢做出那種事啊!”
一時間,堂前竟七嘴八舌地吵了起來,眾女你一言我一語,倒也不知聽誰的好。
曲夜來也不管她們誰是誰非,她站出來大聲地斥責道:“反正官家特地給咱們婕妤安排了新住處,今兒個便要離開這裡了,偌大的後宮,也不缺你們這幾個宮女,若是以後能忠心留在婕妤身邊侍奉,一併帶走無非多張吃飯的嘴,若是還有二心,那便留在這,待劉公公發落。只是到那時,恐怕只能是去六庫幹些雜活兒了!”
她話剛說完,眾人便停止了吵鬧,紛紛轉目望向楊桂枝。
“求婕妤帶我們走吧!”
“求您別把我們留在這兒!”
桂枝也是心軟,不過她已經答應曲夜來此事全權交由她處理,自己不會過問。
“想留在婕妤身邊的,也不是不可以,表了忠心即可,若是日後再幹那些吃裡扒外的事兒,便再莫怪我不留情面!”壓抑了這麼久,曲夜來總算出了心中這股惡氣。
臺階下,月泠反正是一動都不敢動,她耷拉著腦袋,此刻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或許也在為之前自己的種種作為感到懊惱,不過話說回來,她不過就是一介宮女而已,官家寵愛誰,又豈是她所能看透的。
曲夜來也不是那種刁鑽喜歡難為人的性子,話既然說出來了,也算是給個警醒,日後她們若真能一心侍奉楊婕妤,先前的小事,也自然可以過而不談。
不過至於她能否如蔡奚琳那般改過自新?這一點不得而知。
安排完剩餘的事兒,也該從這處冷宮搬走了,桂枝卻著人重新打掃了一番,把此宮殿作為先皇貴妃紀念堂。
早些時辰,王德謙送來的不僅是官家的諭旨,還特別交代楊婕妤的下一處住所的位置。建築是在一片花園後方,選這裡是因為先前的宮中教坊便在此處,趙擴細緻入微,他猜想桂枝必然會喜歡這裡,畢竟這是她養母張梅香曾經待過的地方。
肩輿一路來到此處,沿途之中所見侍女、太監瞧見是新晉婕妤的轎子,便皆是恭敬地施禮。
來到宮門外,卻見其上赫然三字“皓月宮”,顯然是官家題的字。
宮中,侍女、太監一應俱全,相比起之前那處宮殿,簡直是一天一地。
環境差別如此之大,引得那群跟著來到這裡的宮女們不由感到震驚,看來官家與婕妤之間先前不過是小打小鬧,到頭來,官家心裡還是有夫人的。
另一邊,坤寧殿的韓珏自然也是第一時間便知曉了此事,當聽到官家特意為桂枝打造了“皓月宮”,她皮笑肉不笑地冷哼著。
一旁方之卉有些不解,奉了茶水後站在一側問道:“皇后娘娘,何故發笑?”
韓珏瞥了她一眼,那意思似乎後者本就應該知道,而不是問她。“你說本宮笑什麼?本宮笑那楊桂枝,有恃無恐,據說在冷宮待著的這一個月來,竟然一點異動都沒有,我說她為什麼這麼有耐心可以忍受得了,原來是早有把握!”
聞言,方之卉若有所思,片刻後她又道:“皇后娘娘若是那日不惹怒官家就好了,那樣的話,姓楊的起碼還能再受半個月的苦,又怎會像今日這般得寵?”
“本宮乃後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