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會武士的驕傲、聞名越前的小真柄次郎大刀。”
“主人,讓我們來!”
“不,我自己來。”
武士們仍然死死護住一重。
“渾蛋!”直基一邊吼叫,一邊跳下馬來。主僕之間真摯的感情,讓他感動不已……
烈日當頭,河灘裡的石塊愈來愈燙。已身中七八箭的直基,一屁股坐到熱的沙灘上。“來吧,殺了我!”
“嗬!”
鮮血恍如一道彩虹,噴湧而出,直基的屍體頹然倒在父親直隆身邊。一重取下直基的首級,卻哽咽難言。與其說是有感於戰場上的生死無常,倒不如說是父子之愛深深打動了他,他無法喊出“取了直基首級”這種話,而是默默地為他們父子祈禱。
突然,從對岸傳來了吶喊聲。神原小平太康政率隊成功襲擊了朝倉大帳。朝倉軍頓時潰如決堤。小平太和平八郎迎著烈日,在敵陣中左衝右突。
“我們贏了!”在西上坂堤岸邊的樹林裡遙望著戰鬥進展的家康,終於露出輕鬆的表情。
比起三河人的輝煌勝利,織田軍在這天並未取得什麼戰果,因為從小谷城出來的淺井軍之勢太猛。
就在三河的神原小平太沖進朝倉的大本營時,淺井家的磯野員昌也正率隊衝進信長的本陣。坂井政尚父子被殺,引起了意料不到的後果。
接著,池田信輝被勇猛的敵人突破,木下秀吉和柴田勝家也沒能成功阻擋對方的猛烈進攻。坂本城的城主森三左衛門可成拼死抵抗,方才未讓淺井軍逼近信長的大本營。他若是失敗,信長就不得不和敵人正面拼殺了。
“主公打算怎麼辦?”立在信長身邊、一直冷靜地觀察著戰鬥進展的蒲生鶴千代,此時不禁變了顏色。但信長並沒有跨上戰馬的意思。
“主公!”鶴千代又叫道。
信長呵呵笑了:“鶴千代,我本以為你是處變木驚的男子,原來膽量如此。”
鶴千代頓時沉下臉來。他沒料到會被嘲笑為膽小鬼,秀麗的雙眉劇烈地顫動著。“如果勝券在握,小人肯定會非常冷靜。”
“戰爭中怎能保證勝券在握?”
“大人是說……”
“非贏即輸。非輸即贏。我不過根據算計布好陣勢,之後的事情,誰也不可能料到。”
鶴千代好像沒有領會信長之意,仍然緊緊地盯著他。此時,忽然從兩個方向傳來吶喊聲。一股聲音從森三左衛門隊中傳來,他們似終於被敵人從右翼突破;另一聲音來自一直在家康後方等待戰機的稻葉一鐵,他們從左側衝進了志在必得的磯野軍。
森三左衛門的抵抗異常頑強,而在敵軍即將突破森三軍的當口,卻遭到稻葉突如其來的襲擊,頓時狼狽不堪。戰鬥從早上一直持續到現在,敵軍早已人困馬乏。稻葉即使在三河人苦戰時也未出動,可說是一支強悍的生力軍。
吶喊聲中夾雜著悲鳴。戰鬥結束的步伐加快了,因為朝倉軍已經潰敗。如果繼續下去,淺井軍極有可能被背後的三河人襲擊,陷入腹背受敵的境地。
“鶴千代,怎麼樣,現在戰況如何?”信長道。
蒲生又恢復了沉穩的笑容:“大人的教誨,屬下已牢記在心。”
“戰爭中一定要有自信,除此之外,再無取勝之道。”
“是。”
“現在,正從右側進攻橫山城。這樣一來,淺井家三面受敵。無需多久,他們就會全盤崩潰。如不這樣,我信長會被家康笑話。”信長又呵呵笑了。今天他穩穩坐在帳中,滴汗未出。
正如信長所料,當氏家直元和安藤範俊從橫山城趕來增援時,淺井軍徹底崩潰了。
“到時候了。牽馬!”信長終於站起。
果然行動如疾風。信長一勒韁繩,縱馬來到烈日下。“切斷敵人退路!休讓他們退往佐和山。”一邊下令,他一邊猛衝向敵軍。
家康的三河軍已經完全擊潰朝倉軍,正向淺井軍後方移動。
眼看四面受敵,淺井家的猛將磯野員昌擔心居城佐和山城,已無心戀戰。他希望開啟氏家和安藤的缺口,一路南下。這樣一來,淺井氏的大本營如不設法退往小谷城,就會全罕覆沒。
從午時四刻到未時,淺井軍兵敗如山倒,將領紛紛戰死。
“大勢已去!”淺井重臣遠藤喜右衛門認為,在這種混戰中,除了取下信長首級,別無拯救淺井之路。但他的作戰方針一直不為長政父子所喜,從而喪失了許多良機。
他最初提出截殺信長的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