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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許瞳舉步向前走,“呵呵,是啊,來參加校慶的都是有成績有作為的牛人,像我這顆當年只讀一半學期就跑掉的嫩蔥青蒜會出現在這裡,完全是個意外——我媽媽的老師要我來這見他一下的。”她居然心平氣和說出緣由給他聽,竟彷彿已經忘記與他之間那些往 日的舊情之傷。

龐蒙隨她一起往前走,雙眼灼灼望著她臉頰,眸心晶亮閃爍,聲音中幾乎隱有哀求,“時間還早,不如先來看我寫字吧?”

許瞳抬眼去看他,忽然被他眼底滿滿的懇切期盼所震懾。

重遊在故地,身邊是舊日情人,熟悉的面龐,遙遠的回憶,剎那的影象重疊,幾乎讓人生出一種錯覺——彷彿兩人從未曾移動過,只是那樣一直相對凝視著,任憑時間在身邊匆匆來又匆匆去,冷冷帶走一切美好,對在凝望中不知怎麼竟迷失掉對方的兩人報以殘酷嘲笑。

多唏噓,這就是他們的青春,那樣明媚的來過,又那樣傷痛的走了。每當再回憶起來,不禁令人嘆息幽幽,眼底酸澀,心頭泛軟。

微微沉吟一下,幾乎有些可憐龐蒙,許瞳點點頭,“來得還真是有點早,能有件事打發下時間,也好!”

龐蒙脫下西裝外套,搭在一旁椅背上,身上只穿著一件白色襯衫。他將兩隻袖口分別解開,胡亂的挨個向上挽著,為等下握筆題字做著準備。

許瞳有些驚悚。

他竟把那樣精緻的兩隻雪白袖子挽得像花椰菜的菜心一樣,層層疊疊褶褶皺皺,真是笨拙得可以。

還不只如此,也不知怎麼,那袖口就像被頑皮的小惡魔施過魔法一樣,偏偏要與他作對——他不斷的把它們挽上去,它們不斷的自己鬆脫下來,如此一直沒完沒了、反反覆覆。

許瞳實在看不下去,衝動的走上前,手臂向前一探,“你真的好笨!讓我來吧!”

三下兩下就把袖口利落挽好。

抬起頭時,她看到龐蒙臉上的神情幾乎已是欣喜若狂。

許瞳默默嘆口氣。

他對她依然沒有死心。可她卻早已經對過去再無一絲留戀。

他這樣對從前執著不放,始終堅持,可就算到了將來某天,她依然未必動容,到頭來他只是會害苦他自己。

該怎樣讓他知道,他們之間再也回不到過去?

龐蒙提起毛筆,寫過幾個字,忽然一抬頭,看向許瞳的眼神燃起灼人的溫度,聲音沉沉的有些沙啞,似心中正為某事忐忑緊張著,“不如,我教你寫大字吧!”

每個字,說出來時,彷彿都在顫抖。

這個人,這句話,這地點,這情景,和多年以前比較起來,竟幾乎一模一樣,一時間許瞳甚至有了一種時光倒流的錯覺。

稍稍恍惚一下,她即刻便定下自己心神。

思緒悄悄轉動之間,已經做出決定。

或者可以藉著這件事令他明白,他們之間,再無法回到從前。

“好啊!”她輕輕答。

龐蒙不知是不是自己產生幻覺,他竟覺得許瞳剛才那聲答應裡面含裹著清脆歡快,那動人的聲音彷彿昨日重現一般,不帶半點歲月痕跡。

最簡單不過的兩個字,已讓龐矇眼底悄悄有些溼潤起來。

他小心翼翼拉住許瞳的手,待她幾乎如易碎珍寶一般細緻專注,把她輕輕拉到身前來,呵護在桌子與自己胸膛間。

厚實大掌包攏住白皙小手,剎那間的肌膚貼合,險些令他眼底有溼熱淚珠奪眶而出。

從來不敢輕易奢望;眼前的情景,以為此後只能到夢中緬懷,卻想不到有生之年還有機會可以再來一次。

她乖巧立在他胸口前,由著他握住自己的手,一齊帶動染墨筆尖,不知究竟是激動顫抖,還是寫意灑脫,兩隻手臂翩翩齊舞,在紙面上頓頓挫挫地遊走,留下兩團烏黑墨跡。

手起手落的幾個揮舞之間,“曈曈”兩個字躍然紙上。

收筆時,他的心跳聲一下子就從“怦怦”變成“隆隆”。

歲月無聲淹沒過往,擦去舊痕;他卻偏偏倔強要把她的名字刻牢在心上。這一刻,擁著身前的她,他別無所求,只希望還有機會可以再回到從前,將未得善終的那份真情真愛,拂去殤痛,圓滿續寫,掙得未來。

他閉上眼睛,嘴唇顫抖貼在她耳際,似吻似含,輕聲喃喃念她的名字:“曈曈!”

她似微微戰慄一下,然而那戰慄只是被陌生人無端靠近時的不適而已,其中並沒有半點心靈上的悸動興奮。

她很快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