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真瞳被她震懾到,不由渾身一顫,動作一下滯住;剎那後心念一轉,便又咬著牙決定繼續——今天無論如何也要給對面那可惡的女人一些教訓!
吸口氣,她重新揚起胳膊。
然而手臂剛剛揮出一點點,就被一股極大力道攫縛住,不管怎樣掙扎都再無法動彈。
章真瞳怔愣之下,轉頭看向握住自己手腕的顧辰,吃自己,您說——您盯在我身上的這股勁頭,是不是有點多啊?該不會是,您愛上我了吧?”她揚著眉梢,語調輕佻隨意,神態放|浪不羈。
顧辰忽地微笑起來,待開口時怒氣已經全然不見,聲音溫柔得一塌糊塗,“瑤瑤,本來我是想和你之間做個了斷的;不過現在,我改變主意了,你這麼讓我牽腸掛肚,我還真是捨不得太快跟你斬斷瓜葛!”
許瞳覺得自己胸口好似被什麼東西淤堵住一樣,悶悶的有些上不來氣。
旁邊走過來幾個人,都是西裝革履的精英模樣,其他人都停在距離桌子一米以外的地方,只有顧辰助手硬著頭皮走上前,對他戰戰兢兢小聲提醒,“顧總,那個…… 時間已經到了,您剛叫的提神咖啡我們已經為您打包,您可以路上喝;呃……恐怕得出發了,我們和對方約在一點鐘籤合同!”
顧辰淡淡回她:“知道了,你們先去車上等我,我馬上就來。”
助手悄悄籲口氣,帶著其他人快速離開。
她的老闆剛剛顯然非常不悅和那女孩的談話被她打斷。
還好他的不悅被他收斂在眼底,並沒有釋放出來令她當眾難堪。
一瞬間裡,心頭幾乎閃過想要辭職的念頭。再和這最近無緣無故變得氣場壓抑的上司多相處一段時間,她真怕自己會因為太過緊張提前衰老起來。
顧辰抬眼輕掃了一下許瞳,“瑤瑤,記住我的話,我們之間,還沒有結束!”
許瞳看著他冷笑,“顧少,您不是想讓我做章真瞳丈夫的情婦吧?您覺得,就衝著您那位沒腦子的未來配偶,這麼降低自己格調的事,我可能答應嗎?”
顧辰也笑,笑容詭異陰譎,“那不如,我休了她?”——
四十【辭舊】
事後再回想顧辰臨走前說的那句話,“那不如,我休了她?”許瞳只覺得對方是在諷刺自己。
休了章真瞳又怎樣?顧夫人的位子照樣是由另外一位頭腦簡單家世顯赫的女人去做,說到底這妥協不過是想讓她屈服做他的情婦。
想到情婦兩字,許瞳不由嗤笑起來。
究竟是該說他不瞭解她,還是說他正因為太瞭解她不肯屈居人下的個性,所以才更想要征服她?
想讓她成為男人的禁臠玩物,除非她死掉,否則絕無可能。
晚上唐興邦回家以後,告訴許瞳一個訊息。
“你以前讀過的那所重點高中,本來定在這個月底舉行校慶的是不是?不過我聽你喬爺爺說,有人答應出資為母校重新修建圖書館和體育館,奠基儀式就定在本週末。校方為表彰謝意和藉著雙喜臨門的彩頭,於是決定將校慶日期突然提前了。下午你喬爺爺打電話到店裡,委託我幫他轉個話,校慶那天他也會去,他要你也到學校去看看,他想見見你,和你聊聊天說說話。”
許瞳欣然應允。
隨後一個人時,不禁有些暗驚咂舌。
校慶那麼大一件事,居然會因為單個某一人而突然改期。足可見人世間有一句話果真說得極其正確:有錢能使鬼推磨。
到了週末,許瞳起得很早。
把長髮簡單紮成一束馬尾辮,換上樸素的襯衫牛仔褲,許瞳帶著一身清爽,輕快出門。
想必今天學校邀請到的那些重歸母校的莘莘學子,其中一定不會有如她一樣尚待業家中的應屆畢業生;她不過只是群眾演員路人甲,實在沒有必要把自己裝扮得多麼花枝招展。
並不是想趁這不一樣的日子去摘人眼球,到學校來不過是因為喬爺爺想要見她。
然而當她踏入校園,一身恍如學生時代的清純打扮,卻生生晃直了龐蒙的眼睛。
見到龐蒙,許瞳略略一怔,想一想,到底相識一場,便頓住腳步同他打了聲招呼,“嗨,你也來了!”
龐蒙快步走近她身邊,急切回應:“恩;以前宣傳部的老師拜託我過來幫忙題毛筆字。”說到這時他頓了一頓。
明明想要一直保持冷靜自持的成熟形象,卻終是難掩藏在心底的小小喜悅。他看著許瞳輕輕說:“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