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世子,弄得她不勝其擾,幾乎不想替她們送這些東西,偏偏求媳心切的王妃,一天到晚逼著她,讓她不得不送。
書房裡,倚在軟榻上的李初聽見聲音,懶洋洋地抬頭看了她一眼。“你來了?手裡拿的是什麼?”
杜如墨皺眉盯著托盤回答,“這些是邀爺兒過府參與宴會的請柬,有京兆府伊的千金開了琴宴,鎮遠侯府的千金及笄之禮……”
“托盤上的東西,惹你心煩了?否則,你怎麼愁眉苦臉的?”李初索性放下了手裡的書,饒富興味地望著她。
“我……怎麼會呢?爺兒才貌過人,受到眾家千金青睞是自然的。”杜如墨笑得有些勉強,就算再怎麼直率的個性,也不能老實說她看著這些請柬,心裡頭忍不住泛酸吧?
尤其她現在還是個男子!
聽到她這麼說,李初坐直了身子。“喔?你認為我是個迷人的男子嗎?”
“當然。”她可不是拍馬屁,是誠心這麼想的。
“那如果你今天是女兒身……可會被我迷住?”他看來總是漫不經心的眼中閃過一絲精芒。
杜如墨的心重重一跳,帶著些許心虛地看向李初,然而對上他一如往常平靜的眸,她暗自舒了口氣,心想應該是自己想太多了。不過要回答他這個問題,即使只是假設,也讓她的臉不受控制的微紅。
“或……或許會吧?”她極力保持鎮定,但在他目不轉睛的注視下,還是不由的別過頭去。
“如果你是女兒身,我這麼做……”他突然起身,在她還來不及反應時已來到她眼前,伸手溫柔地抬起她的下巴,“你可會感到羞澀緊張?”
“會吧……”她頭一次被爹以外的男人觸碰,又緊張又羞怯,聲音都不受控制的發抖。
“那這樣呢?”他摟住她的腰,臉靠的她極近。“如果你是女兒身,男女授受不親,可會覺得我逾矩?”
“會會會……”她不只說話抖,連整個嬌軀都微顫起來,她相信他要是再靠近一點,自己一定會窒息。“爺兒……您……您逾矩了。”
“你是女兒身嗎?”他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如果不是的話,我這麼做只是表現出對你的疼愛,哪裡逾矩了?”
杜如墨頓時僵住,承認也不是,不承認也不是,這要她怎麼答?
“杜墨,我發現你有很多事瞞著我。”他想知道的事已經有答案了,照理他不該再這麼逼問她,不過摟她在懷裡的感覺挺不錯,讓他想再逗逗她。“我給你一個機會,你要不要向我坦白?”
“坦白……什麼?”她吞了口口水,“小的對爺兒一片忠心,毫無欺瞞。”
“是嗎?”他盯著她許久,內心幾種情緒不停交戰著,最後他放開她,微微搖了搖頭。“看來我還是太心軟了啊……這樣吧,我讓你看一樣東西。”
他轉身至一排書櫃旁,毫不掩藏地在她面前開啟了機關,櫃子頓時往旁邊移動,他從暗格取出一卷畫軸,在她面前攤了開來。
畫上是一位威武的將軍,揮刀騎在一匹駿馬上,奔騰躍動的姿態,彷彿正在陣前殺敵似的,令杜如墨瞧得眼前一亮。
“這是金戈鐵馬圖!”看到自己擅長的東西,她忍不住侃侃而談,“這應是先皇御筆,親賜給當今聖上的名畫。二十年前突厥犯邊,身為皇子的聖上親自領軍鎮壓,先皇為鼓舞士氣,便譴人送了這幅畫到石嶺關給聖上,果然大戰告捷。五年前突厥再起,則是寧王領軍,聖上感念先皇恩賜,仿效其行將這幅畫送到榆關,賜給了王爺,可是……”談到這裡,她突然柳眉一蹙,欲言又止。
“可是什麼?”李初等著她的下文。
“可是這幅畫是贗品!”杜如墨鼓起勇氣將自己的判斷說出,卻又不禁疑問:“為什麼王府裡會有贗品?”
“你怎麼會說這是贗品?”他不答反問。
她指著畫上其中一匹馬的尾巴。“先皇所用御筆多為兔毛短鋒,短鋒筆蓄墨少而易幹,較為費工夫,剛中帶柔,因此我大膽猜測,繪此贗品的人必是貪圖方便,用了長鋒兔毛筆,馬的尾巴才會呈現這種形象,雖然很像,但氣勢便弱了些。”
李初沉默了半晌,突然長嘆一聲。
“你懂得真多,卻都不是你該懂的。”他目光熠熠的盯著她,“我要的伴讀只需略通文墨、手腳伶俐即可,可是你不僅吟詩作對信手拈來,甚至對書畫的鑑賞也十分有心得,你說你父親只是名獵戶,究竟是哪門子的獵戶,教出來的子弟連殺兔子都不會,卻如此才學出眾?”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