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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錯了,是一根。”
“對,是一根。”
公社和知青農場都太窮,從公社到農場只能拉得起一條電線,它兼作廣播線和電話線,由場長室裡的一個雙擲開關控制。這個開關一般放在廣播檔,通電話時再改換到電話檔。這麼著要從外邊打進來電話十分麻煩,場長哪能老呆在屋裡給你當接線員?所以,大部分私人電話是直接透過廣播喇叭,我也是從那時候才知道,牆上掛的紙喇叭不光能聽,還能起話筒的作用。具體程式是這樣的:家裡的長途電話先打到公社,公社哪位熱心人接到電話後,就對著牆上的紙喇叭高聲複述內容,諸如:
“知青農場的某某某,你媽有病了,叫你回家一趟!”
而農場的人透過紙喇叭接聽,雖然音質不好,也能勉強聽到。接聽者再對著紙喇叭大聲回答,比如:
“那位傳電話的叔叔,麻煩你告訴我媽,我這就請假!”
接電話的人再在電話裡複述給打來電話的人。這樣的喇叭電話音質很差,而且接電話者首先得放棄隱私權,因為當你打電話時,全農場每個屋子都在聽著喇叭中的對話。所以不到萬不得已,知青家長是不會來電話的,只要來電話必定是大事,比如父母急病之類。那時我最怕的,就是半夜三更突然聽到紙喇叭裡嘶嘶地喊我的名字。
顏哲接著說:“所以說,知青農場是個非常理想的社會實驗場,比較容易建立起清晰的邊界,隔絕外界的影響。它也很安全,即使試驗失敗也不會擴散到外界。”他自信地說,“從目前的情況看,試驗不可能失敗了,它非常成功。你可以看到,那三個原來的‘壞種’,噴了我爸爸的利他素後,變成了多麼高尚的人!”
我由衷地點頭:“嗯哪,看著這仨人幹活真的是一種享受,尤其是他們勞動的快樂,那種非常真誠的、完全發自內心的快樂,把周圍的人都感染了。你今天真該去現場看看。”
顏哲也很遺憾:“是的,真可惜我沒去麥田。我今天太忙啊。昨天我使用的是我爸留給我的蟻素,接下來就該自己製造蟻素了。這個事情很急,但蟻素的製造還有一些技術上的疑難,我一直在查資料。不過你說的那種快樂氣氛我完全能想象得到。秋雲你想想吧,如果全農場、全社會都變成這樣,那該多好!”
他的眼睛閃閃發光,那是理想之光,而他的理想是古今中外人類精英們最崇高的理想。但這個計劃太龐大,太偉大,令我不由生出怯意。不敢相信兩人小人物和一小瓶蟻素就能開創一個新時代。我遲疑地問:
“下一步,你是不是想對全場人都噴利他素?”
“對,除了……咱倆。”他頓了一下,“非常可惜,即使農場整個變成利他社會,每個成員都成了高尚的君子,但它仍處在異己環境中。需要一個人保持清醒,保持不那麼‘高尚’的狀態,因為有可能需要他玩一點權術或陰謀。以便保護其它高尚的成員。所以我想先不對自己噴利他素。”他嘆息著說,“其實我很想早點進入那個境界,想親身體驗一下那種快樂。但我只能這樣。至於你,我想也暫且別噴吧,以便能陪著我。如果只有我一個人清醒,那我承受的壓力實在太大了。” 最後這句話的內蘊非常沉重,他用玩笑來淡化它,“再說,咱倆就是不噴利他素,問題也不大,咱們的利他天性本來就佔優勢,我對咱倆的道德水準很有信心的。”
我猶豫著,拿不出明確的意見。今天我接觸的新東西太多,它們洶湧而來,淹沒了我的理解力。我一向信服顏哲,信服顏伯伯和袁阿姨。我也非常願意農場變成一個乾淨高尚的小天地,只是,我難以排除心中隱隱的擔心。這個擔心是什麼,我不知道,說不清道不明,但它就是頑固地橫亙在我腦海深處。最後我遲疑地說:
“好――吧,我陪著你。”
聽見我的許諾,他非常高興,簡直喜形於色。我也很感動,單從他的喜色中就能看出,他對我確實非常看重的。
他說,眼前最緊迫的工作就是製造更多的利他素,要足夠全農場成員用。父親已經傳授給他製造方法,就是用這種蟻素吸引和收集蟻群,再從螞蟻身上提煉出更多的蟻素,這就像種莊稼一樣,只要有了種子(爸爸留給他的這瓶珍貴的蟻素),再生產它就非常簡單。這兩天他一直在複習父親傳授的辦法。然後他要回城一趟,因為一些必需的儀器現在儲存在顏家大院裡。還需要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