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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見楚律開了紗門在門邊看她,便衝楚律笑了笑,然後領著沉水出了堂屋門。

待石清妍走出去,楚律又關了門,走到床邊的繡墩上坐著,“姨媽跟她說了什麼?”

肖氏尚未從方才的羞辱中醒過神來,呆呆地說道:“臣婦什麼都沒說。”

“那她知道了什麼?”

肖氏苦笑一聲,心想他們夫婦二人這般默契,早先石清妍那話定是楚律教給石清妍有意叫石清妍詐她的,於是喃喃道:“王妃知道什麼,王爺還不清楚麼?當真是狡兔死,走狗烹,早知如此,臣婦便不會將先王妃視作眼中釘。臣婦早該知道先王妃過世後,下一個就該是臣婦了。只是臣婦想不明白,先王妃被太后派來刺探王爺的身世該死,臣婦為何也要該死,無論如何,臣婦都是王爺的……”

“本王沒叫你死,你回京吧,廣陵侯府才是你該呆的地。”

肖氏閉上眼睛,眼角落下一滴淚,哽咽道:“果然你們兩口子是算計好了的。”說著,便不由地冷笑出聲,心想果然石清妍是聽了楚律的吩咐要將她弄回京城的。

楚律面上無波無瀾,開口道:“本王再問一次,王妃都知道了什麼?”

肖氏冷笑道:“王爺不願意聽到的話,何苦一次次逼問臣婦?臣婦當初不該貪心……只是先王妃被太后派來打探王爺的身世,王爺尚且能容她在府裡十幾年,能容著她安安生生地病死,怎地這般容不下臣婦?”

楚律說道:“夫人也要死在錦王府?”說完,想起先帝給他跟耿氏賜婚時自己那時的驚喜,不由地嘲諷一笑,原以為是要一輩子在一起的人,沒想到她卻另有目的;且先帝將太師之女嫁給他,也並非看重他的意思,不過是想借此約束住他。喬、遷、徙,想來耿氏給府裡三個姑娘起名字的時候,情不自禁地流露出她的真實心意,耿氏在益陽府的十幾年,一直都在等著回到京城去。也只有趙銘這個看似忠心,卻又糊塗的人,會以為耿氏賢良淑德對他痴情一片。

肖氏聽楚律語出威脅,待要起身,肩頭滑出,受了涼風侵襲,便瑟縮了一下,又緊緊地拉著被子,隔了幾十年再次在個男人跟前赤身**,且那男人又是那麼個身份,一時羞赧,恨不得一頭撞死,“王爺當真……”

“走吧。廣陵侯府的日子雖苦,但也是姨媽自找的。若姨媽不貪圖富貴留在宮中,損了名譽,怎會回不得廣陵侯府?若姨媽不貪心不足,不費盡心機故布疑雲,本王怎會被太后懷疑?宮裡那麼多雙眼睛,姨媽當真以為誰想生孩子都能生下?”

肖氏噎住,嗓子裡一哽,便嗚咽起來,哭道:“律兒,我是一把年紀的人,回到侯府還要看人臉色,太后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若是我回去了,便是不死在她手上,也要折去大半條命……”

“姨媽能硬著頭皮留在錦王府,便是回了廣陵侯府也能安生度日,至於太后,太后雖心胸狹窄,卻也是因姨媽跟母妃姐妹二人早年欺人太甚。本王再不想叫旁人以為本王的身世另有蹊蹺。本王反覆追問,姨媽始終不肯說出跟王妃私下說了什麼話,可見姨媽也防著本王呢。人心隔肚皮,如此姨媽也怪不得本王薄情。”說著,楚律抿緊了嘴,原本只是試探地叫人有意弄出些話傳入石清妍耳中,原當她

蠢頓不解其意,如今看來,她還是領會的了。

肖氏哆嗦著嘴唇,說道:“當真要回京裡?”

楚律點了點頭。

肖氏眼珠子一轉,暗道橫豎都要回京,不如……“若是我將京裡的事處置好了,日後、日後這益陽府我可能再回來?”說著,心裡便已經將石清妍的話當成是他們夫婦兩人合謀出來的,一心要得了楚律的保證。

楚律抿緊了嘴,心裡不知肖氏要去處置什麼事,但肖氏既然說要回益陽府,那就不是對他不利的事了,“姨媽也曾撫育過我,給姨媽養老送終也是應當的。”

肖氏鬆了口氣,暗道只要能再回來就好,其他的等回來之後再從長計議。

楚律見肖氏已經認清了局勢,便起身向外頭走,瞧見明間裡石清妍去而復返,一個人託著臉在榻上坐著,便在她對面坐下,“都聽清楚了?”

石清妍笑嘻嘻地說道:“王爺是要向本王妃表明心跡?告訴本王妃王爺先是遭到結髮王妃背叛,隨後又被疑似親孃肖氏威脅,後頭還有個嫡母太后盯著瞧?”說著,心想難怪這人性格扭曲成這樣,瞧見楚律一張臉陰沉著,便又笑道:“王爺,本王妃一覺醒來,恍若再世為人。將往日的蛛絲馬跡連在一處,想了一通,便覺王爺的身世有問題,又覺撤藩的事也是十有□要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