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如果公子真的想與我白氏為敵,在下只好奉陪到底。”
情挑
此話一出,伏虎城子民皆怒目而視,和隱鳳城的侍衛隱隱有了對峙之勢。白和猛然上前一步,將白溯風擋在身後,滿面戒備之色。
穆如揚臉色一變,原本蒼白焦急的臉龐陡然陰冷下來。他一隻雪白修長的手輕撫過垂在胸前的一綹髮髻,軟聲道:“難到城主真的不在乎兩城之間百年的交情麼?”
他的神態帶了絲絲媚惑之意,竟比女子還要秀麗三分。白溯風身後的幾位侍衛一眼看去,都不約而同的倒抽一口氣。白和濃眉緊鎖,卻聽白溯風淡淡道:“我當然在意,但公子也不必用‘交情’來壓我。”
穆如揚冷冷一笑:“城主說出這番話來,真是折煞我了。”他說話時,媚惑之態盡顯,卻隱隱帶了些許霸氣,和初時病弱的模樣判若兩人。
白溯風依然神色淡漠,他看了看天色,道:“吉時將至了,公子還不進行儀式麼?”
穆如揚粲然一笑:“儀式麼……自然是要開始的。三弟雖然沒有三弟媳婦的陪伴,還得要去往生不是……”
他接過隨從遞過的火把,緩緩走至靈柩旁。
他身後不遠處,穆如伯和其餘跟隨穆如凡迎親至此的隨從皆怒目圓睜,滿面不甘之色。白和將這一切看在眼中,咬牙暗自戒備。他將手中的劍柄越握越緊,隨時準備拔劍。只要隱鳳城城主安全,他將不惜任何代價……
穆如揚手臂平舉,將火把懸至靈柩之上。他瞥了白溯風一眼,唇角微揚:“城主,在下很欣賞你。憑你的能力,一個小小的隱鳳城困不住你。”
白溯風臉色不變,頷首道:“多謝誇讚。”
穆如揚冷哼一聲,他手臂一揚,火把便掉在柴堆上。那些乾柴原先已浸了麻油,只要一星半點的火星便可燃起熊熊大火。火把甫一掉落,便火勢沖天。柴垛在烈焰中發出畢畢剝剝的聲響,將穆如凡的靈柩包裹其中。
伏虎城的子民皆跪地不起。四周一片靜默,乾柴爆裂聲中,不知誰發出一聲哽咽。頓時,哀慟如潮水般湧來。
穆如揚離柴垛站的極近,熱浪捲起他的衣袍。衣袂飄飛間,他閉上眼睛,眼角卻滑下一滴淚水,轉瞬而逝。
清音站在人群之中,忍不住微蹙娥眉。她悄悄向白溯風望去,卻見他神色肅穆,不發一語。這一看之下,她更是疑惑。今日的白溯風實在反常,為人處事根本不像平日。在她的印象中,他雖然手段強硬,但卻喜歡用一種相對平和的態度去應對,而不像今日連話都說的毫無餘地。
對方是伏虎城,如果他真有心挑起事端,何必當初廢了那麼大心力尋找刺客?白琉嫣的堅持,白瀲晨的痛苦,以及他的隱忍……皆歷歷在目啊……
大火兀自燃燒,火焰跳躍著,吞噬著。無論穆如凡生前多麼顯赫,死了以後仍然逃不脫化為塵土的命運。她的目光越過俯首跪地的伏虎城子民,看到穆如伯老朽的身體劇烈顫抖,彷彿極力忍耐著什麼。她嘆息一聲,卻忽然聽到周圍發出一聲低呼。
只見離柴垛最近的穆如氏長公子忽然抽出一把寒光四射的匕首,向著自己手腕用力一劃。這動作一氣呵成,就連離他最近的穆如伯老先生都無法阻止。在眾人驚呼聲中,鮮血劃過一道弧線,撒入火焰之中。
穆如揚唇角含笑,身子頹然倒下。眾屬下扶住他,卻見他本就蒼白的面容更是隱隱發青,就連紅唇也失了血色。但他眼神極為狠厲,死死盯著白溯風,揚聲大笑:“城主,你不讓白小姐前來,我這個做哥哥的只好送三弟一程了!”
眾人被這變故驚得說不出話來。白溯風緩緩走上前來,兩人對視良久,才聽得他低嘆一聲道:“你這是何苦?來人,快給長公子療傷。”
穆如揚勉力支撐起身子,不住冷笑:“不必,我死不了。”他另一隻手壓住手腕上的大脈,已有屬下上前替他包紮。
四周伏虎城的子民已經蠢蠢欲動,穆如揚又道:“城主,今日之辱,我穆如揚一輩子都忘不了。”
白溯風沉默片刻,斂眉道:“……那就記著罷。”
※※※
葬禮在兩城子民的對峙中結束。大火直燃到落日時分才熄滅,將穆如凡的靈柩化為一捧煙塵。有人捧了一個精緻瓷壇,默默收集散落在地的骨灰。嵐風吹過,碧草起伏,天空白雲變幻,泛起無邊蒼涼。
穆如揚臉色煞白,靠在侍從懷中。若不是他眼珠子偶爾轉動兩下,真如死人一般了。他一言不發,直到下人將骨灰收拾完畢,這才勉強起身,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