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鏡笑道:“清音,你最近可好?我可是聽說二公子極為寵信你。”
清音怔了怔,道:“二公子並沒有如何寵信我……這話是誰說的?”
玉鏡卻道:“我不信,大家可都這麼說。據說某日公子為了尋你,曾留在你的屋中直到子時,可有此事?”
清音想了想,忍不住嘆了口氣:“你信麼?”
玉鏡不滿道:“你就別瞞我了,我覺得公子也許真對你有意。其實,如果你的心眼多些,能讓公子收了你做妾,以後便衣食無憂,可就享盡榮華富貴了。”
清音喃喃道:“做妾?”她冷笑著搖搖頭。做妾簡直是笑話,現在這日子有吃有喝還十分悠閒,何必要和其它女子爭寵搞得一團亂?不僅身心摧殘,還會殃及子女,如果想母憑子貴就更是痴人說夢,看看白溯風不可動搖的嫡出地位便知道了……她忽然心中一動,低聲問道:“你知道城主可有家眷?”
玉鏡顯然沒料到她會問這個,半晌才道:“城主尚未娶妻,但他年少時,城主曾賞給他幾位絕色美人。不過城主對那幾位夫人向來冷淡,所以城主至今並沒有子嗣……你問這個做什麼?”
清音咬牙,沉默良久才道:“沒什麼,只是有些東西沒有想象中的值錢罷了。”
她們一路小聲交談,很快便到了郊外一處風景優美的開闊地段。清風綠樹,白雲碧水,如果不是大家前來送葬,此地倒似一個郊遊的好去處。清音遠遠便看到堆積如山的柴垛和侍衛手中的火把。那柴垛當初自己在草屋見到的有幾分形似,但規模要大上許多。穆如凡的靈柩已經架在柴垛之上,只等禮成,便可進行火化。
柴垛旁站著隱鳳城主,也是一襲粗布喪服,沒有佩戴任何飾物,平日束髮的玉冠已經卸下,取而代之的是一條麻布頭巾。但他依然氣勢逼人,一張容顏清俊絕倫,生生將穆如揚襯得暗淡無光。
穆如揚對著穆如凡靈柩拜了三拜,又衝白溯風行了一禮,臉色和初時相比更為蒼白,彷彿大病初癒一般。他舉手投足間也算風度翩翩,只可惜腳步虛浮,更添了幾分孱弱之氣。
白溯風神色肅穆,也回了一禮道:“請長公子節哀順變。”
穆如揚面上浮起一抹苦笑:“多謝城主用定顏珠與寒冰儲存舍弟的遺體,在下感激不盡。”
白溯風淡淡道:“此乃份內之事,公子不必多禮。說起來,我們本將成為親家,只可惜琉嫣和令弟有緣無份。”
穆如揚聞言低嘆一聲,沉默半晌才道:“有些話,在下不得不說。當日舍弟一見琉嫣小姐畫像,就神不守舍。他一直暗自期盼,本來這次可以一了心願,誰知竟然客死他鄉……”
白溯風沉聲道:“如果您信得過我,我必會抓住兇手,以慰令弟的在天之靈。”
穆如揚眼中含了淚珠,哽咽道:“多謝城主,在下無以為報。”說道此處,他面上忽然浮起極為難的神色,良久才道:“城主,在下知道此時說這些話是極為荒唐的,但在下仍然要與城主商量,希望城主看在兩城多年的交情上,務必成全……”
此話一出,白溯風雙眼陡然銳利起來。他冷冷道:“既然公子如此顧及兩城交情,就不要提任何無理要求。”
這話說的極為無禮。穆如揚怔了怔,道:“看來城主已經知道在下要說什麼了。”
白溯風神色冰冷,斂眉道:“因為知道,所以才勸您不要再提此事。”
穆如揚深吸一口氣,顫聲道:“城主,請聽在下一言。我們穆如氏的習俗自古以來便是如此。三弟愛極了琉嫣小姐,雖說大禮未成,但在三弟心中,他已經將她看為自己的妻子。現在他死了,懇請城主考慮一會在下的請求吧……”他看了一眼白溯風越發陰沉的表情,又道:“如果城主答應,穆如氏將會送來大量錢帛,並且從今以後,穆如氏和白氏便為最親密的盟友。城主以為如何?”
他話音一落,四周一片寂靜。穆如氏的人暗自戒備,而白氏族人卻有些迷茫。除了白氏少數幾位地位高貴,見多識廣之人,其餘人並不明白兩人言談中所表達的意思。
白溯風卻不怒反笑:“穆如公子,您實在荒唐!如果我不同意,您還真想和隱鳳城為敵麼?”
穆如揚臉色變得青白,他咬咬牙:“那便只好兵戈相見了,而且從今往後兩城永無和解之日。”
白溯風冷哼一聲,唇角揚起一個弧度:“穆如揚,你其實還在懷疑我殺了他,對麼?”
穆如揚猛地一震,卻見白溯風眼神如刀,一字一句的道:“讓我交出琉嫣,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