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子丹倒是挺放得開,說待會兒還得開車,就紅牛吧。
黃嫣一聽,說:“你有車啊,那太好了,呆會兒辛苦你送一下楊梅吧。”
楊梅一聽黃嫣此言,忙不迭擺手說:不麻煩了不麻煩了,謝謝,我還是打的吧。楊梅向來對異性的目的性的殷情,避之甚遠,何況自己對喬子丹的以往“英雄” 事蹟心存懊惱,心裡正泛著微妙,還嘀咕著這頓飯吃得不尷不尬的,幸好能有她們幾個作陪。
喬子丹仍淡淡地笑說:“看,遭美女婉拒,現代雷鋒很受傷啊。”
其實他也並不是非想送她,真想不通這楊梅面對幫助還不情不願的,打擊他一顆熱情滿滿的心。再說,她以往種種對他不善之舉,他還未追究呢,她倒講究起來了先。既然你不情,那我還不願呢,於是就坡下驢地開了這句玩笑。
楊梅被噎住,不好出聲,心裡難堪得很,知道是喬子丹復她的仇呢。
吃罷飯,閆婕跟要蘇娜有事先走一步,剩下的三人徑直回公寓。
回到家門口,喬子丹猶豫了一下,一聲不吭地跟在她們身後,跟著進屋,就幫揀了個最大的包提起便走。他就這麼連聲“要不要幫忙?”都不問,好像在做一個份內的事兒,其實他想著楊梅這麼多行李,打的人家未必肯載,即使載了未必方便搬上搬下。自己一大男子漢,又正好有車,不就能幫就幫一下?能幫就幫還真是他喬子丹向來的風格,怕只是怕楊梅再推三阻四,懶得費口舌。
楊梅心裡非常不好意思,人家真心實意的主動幫她,也不好再三推辭,但心底已泛出點溫情的暖意來,她與黃嫣一道,悄沒聲兒地一人抱了一個小包,跟著出了門。
黃嫣一見喬子丹乘駕的竟是一輛破舊桑塔納,不由得驚呼:“領導,你這車是哪個朋友的,真降身份哎。”
喬子丹覺得女人真是一個比一個麻煩,沒好氣地說:“能借著車就不易了,你還挑三揀四。”
黃嫣沒理他,拉開後門就上行李,說:“就這車,我都懶得放行李箱了,就放後座吧!”
喬子丹沒拒絕,仍揀起他負責的大包,丟入後座,楊梅猶豫了一下,只好跟著將包塞進後座。
喬子丹準備啟動車。後座堆滿了行李,楊梅只能坐副駕,喬子丹看著挺瘦削一人,往駕駛室一坐,竟也填得滿滿實實,彷彿中間除去那檔位,再胖一點就能擠到副駕這邊一樣。距離似乎很近,這讓副駕位置上的楊梅非常不自在。她在腦海裡飛快的搜尋,想找些不痛不癢的話題,只想打破僵局,避免尷尬。
她的拘謹,喬子丹盡收眼底。他感覺這個女孩真是很不一般。要說是黃嫣吧,肯定會嘰嘰喳喳像只麻雀,裡裡外外地找由頭批判他這車,倘若是蘇娜呢,就會大大咧咧地說幾聲謝謝,再許一個不知能否承兌得了的諾言“下回請你撮一頓啊。”閆婕呢,可能會更優雅地看車行道,看看街景,再優雅地道謝,紳士送淑女是理所當然的,而當她道完謝,自是不再欠他人情的了。
而身邊這女孩,接受著他的幫助,卻是千般不自在,喬子丹感覺到她座位上似乎有針一般,令她不安,他似乎有些明白,為什麼她寧可打的,也不願意讓他送。
想象著第一次將喬子丹關在門外的事情,接著又把喬子丹跟蘇娜亂點鴛鴦譜,楊梅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很小心地、細碎地調整自己的坐姿,一邊拿眼角的餘光探測喬子丹,生怕自己動靜一大就把喬子丹的視線招來,剛才吃飯花了二百三十八元,老闆大方地抹掉了捌元尾數,口袋僅剩下百十元散錢。楊梅一路上琢磨,這車錢,該不該給他呢,給多少呢?
喬子丹雙眼緊盯著前方,不緊不慢地駕駛,加減速,指標燈,換檔。儘量排除給楊梅的無形的拘謹與壓力。
安靜之中,心絃緊繃的楊梅向乎聽得清自己的呼吸聲和咽口水的聲音。她愈發不自然起來,便努力找話打破尷尬:“喬部長,今天真是謝謝你啊。”
“沒事兒,你都請我吃飯了,當一下司機那還有什麼話說。”喬子丹絲毫不覺得有什麼值得讓她這麼大動靜來感謝的。
喬子丹似乎對這些餐飲娛樂聚集地段很熟悉,他東彎西拐,抄近道很快就到達碧海大門外。當車停下來,楊梅果斷地從錢包裡把那張唯一的大鈔——五十圓鈔票遞給喬子丹說:“謝謝了喬部長,權當交點油錢吧。”她從心底不願欠人家人情,少了吧拿不出手,不如索性給個五十塊,不欠人情,也不落人話柄。
此時喬子丹已停車拉上手剎,取下安全帶準備幫她下行李,對方出其不意地遞給他“不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