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禮節性點點頭,兀自整理自己的行李。
第一次見他的時候由於緊張與慌亂,面前的喬子丹似乎在她腦海中沒什麼印象。
可喬子丹卻記得她。
喬子丹從小到大還沒這麼狼狽過,竟然大早上被噴了一頭的水,然後又被一女人當乞丐一般關在門外。他清晰地記得開門的那一瞬間,那張清純的臉上本來嗔怪的笑意一閃,剎那轉為一臉防備與恐慌,對方見他竟如見了鬼一般。嚯嚯嚯,他喬子丹雖然低調,但在漂亮的異性前如此狼狽和被小瞧,那是他萬萬未曾料想的。向來鍾情於攝影的他,敏銳地捕捉到楊梅臉上的錯縱複雜的表情,他感覺到這個女孩有些與眾不同,秋水之姿?書卷之韻?骨子裡透出來那股凌凌的清純——他思緒翻飛,誰料砰的一聲中斷了他天馬行空的臆意。
他一邊答訕著蘇娜,一邊瞄向楊梅,可惜楊梅始終在認真擺亂她的寶貝行季,並不看她。
他有些懊惱和不甘,自己二十六年分分秒秒鑄就的精彩人生,毀於一旦啊。憑喬子丹萬分懊惱在心頭掙扎,在這個不知名的黃毛丫頭跟前,那幾秒的“光輝形象”就如潑出去的水,覆水難收了。
東西打理完了,楊梅這才留心起晚上的吃飯問題,她望望每一個人,徵求她們的意見:“去哪兒吃啊,我不太熟,你們自己定。”
蘇娜在眾多的目標中敲定了一家,說:“去東北人吧!”
黃嫣馬上跳起來“蘇娜你別胡鬧行不,去那麼好遠的地方,呆會兒人家楊梅還得搬東西回酒店呢!”其實黃嫣對楊梅最知根知底,知道快她國庫虧空了,擔心楊梅腰包的裡銀子撐不住,才如此說。學校旁邊的那一溜兒飯店,再貴,也還能應付。
楊梅衝黃嫣笑了笑,在心裡盤算了一下,很有些為難,自己全部家當才三百多一點,還得留點兒以備急用。這兒加上自己一共有五人。太貴的地兒,還真吃不起。
她遲疑地問了一下:“那就近一點的地方吧,東北人遠的話,我下回請。今天還真有點匆忙。”
說完她又覺得汗顏,當著蘇娜的男朋友,此番表現未免太寒酸太小家子氣,但自己實在沒底氣也沒基礎規避這種捉襟見肘的窘境。
那男子“唔”了一聲,說:“原來是這位小妹要喬遷啊,恭喜恭喜。”
楊梅這才仔細地打量了一下他來,只見那男子雙眸深如潭水,好像那種一望就能望進人心裡。臉形非常端正剛毅,白淨乾淨,輪廓分明五官協調,一眼望上去就顯得英挺又精神,並且,有一種致命的因子氤氳在他身上,氣質?不對,楊梅想,形容男人,是不是用貴族氣更為貼切?全然沒有一般帥男的傲氣與輕狂。他個子也高,蘇娜一米六的個子在他面前顯得比較嬌小,估計有一米七八左右,全身上下透出一股青春氣息,約摸也才畢業幾年。
之前聽黃嫣她們描繪的蘇娜的擇偶標準:年齡放寬限度,不官即富,婚否不限。看來不太相符啊,楊梅打心眼裡為蘇娜擇得的“如意郎君”而為她高興。這麼一個帥哥兒被蘇娜姐姐覓得了,只怕她就此罷手,不再穿梭於花柳樹下徘徊了吧。
幾人一行在學校周圍一家檔次稍微偏上的館子裡,楊梅很小心地刻意在蘇娜身旁留個座位給那男子。
蘇娜率先抓起選單點菜。
“哎,蘇娜你悠著點兒,留些菜給我們點哦。”黃嫣生怕她搞一言堂。
“去,你個小屁孩,未成年人沒有選擇權,交給我們大人了。”
蘇娜的回擊,落得滿桌的笑聲。
估計店家瞅瞅這幾位都面熟,一會兒菜就熱氣騰騰地上來了,還殷地問要酒要飲料不?
楊梅詢問各位的意見。蘇娜說,女士牛奶,先生紅牛。
楊梅望了望男子,提提醒蘇娜說:“你這位朋友要不要喝點酒?”
楊梅話一說完,全場靜了幾秒後,大家不約而同地轟笑起來,這一次笑聲比上一回更厲害了,黃嫣格格格地前仰後合,連一向優雅的閆姨都趴桌子上,笑得肩頭震顫。蘇娜則望著那男子忘形大笑,那男子似乎也平淡地笑了一下,楊梅鬧了個大紅臉,自知說錯話了,一時之間做不得聲。
再次結怨(二)
黃嫣笑著揩去眼角的淚說:“原來你還對我們喬領導的印象不夠深刻啊。”然後轉向喬子丹說:“領導,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魅力嘛是要用來四躲的,你那驚鴻一瞥的效果呢?”
楊梅僵住,頃刻間滿臉燒得通紅,她機靈地化尷尬為熱情招呼:“啊啊,喬部長,對不起啊,請問你喝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