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傳,這石橋的水下有條小紅魚精,人們都叫她紅娘子,一下雨,這紅娘子就特興奮,鼓浪掀濤的,於是這石橋總是被衝跨,不得不一次次重修,這兒的百姓是苦不堪言。後來,來了一個老者,在他們修橋的時候刻了一塊石板,交給了修橋的人,讓他們鑲嵌在橋上,說是這樣就可以永固此橋。他們便照此辦理,此後這橋果然就沒有沖垮過。”胤礽是侃侃而談,那神態彷彿他就是那傳說中的飽學之士一樣。
“什麼石板這麼神奇?現在還在嗎?”
胤礽搖頭道:“這我不知道,我也是從書上看來的。”
我腹誹:不知道還顯擺半天。
我快走了幾步,重又吊上了康師傅的臂膀,問道:“爹,那橋上的石板還在嗎?”
“嗯,還在。”康師傅邊走邊道。
“您看過了?”
“嗯。”康師傅點頭。
康師傅這麼一說,我好奇心又躥了上來,好想去看看,那到底是怎樣的一塊神奇的石板。可一看康師傅現在行走的方向,貌似是往前面人來人往商鋪林立的鬧市街區去的,跟石橋是越來越遠。
我拉住康師傅,提議道:“爹,我們先去看看橋,再去逛店鋪吧!”
康師傅腳步停都不停,也沒回頭,直接就說了三個字:“不許去”
“看個橋而已,不會耽誤很久的。”我仍然沒放棄說服的希望。
“不準。”康師傅如此短促有力的兩個字,非常野蠻地將我希望的“肥皂泡”砸碎了。
“為什麼?”我不滿,他自己都去看過了,竟然不讓我去看,簡直沒有道理。
康師傅不吭聲了,只顧往前走,看來那石橋我是隻能“可遠觀,而不可近賞”了,因臨出門前康師傅囑咐過,我不可以離開他身旁五步以上的距離。禁令在前,我自不能當著他的面擅自衝過去!
我鬱悶地回過頭,卻不經意間瞥見胤礽正抿著嘴偷樂,一見我正看他,又趕緊斂了笑容。我納悶,這小子怎麼笑得這麼詭異,好像有什麼名堂。
身不由己,跟著康師傅又開始遍訪民情,不管是街邊的小商小販,還是頗有規模的店家商鋪,他都要溜達過去訪問訪問。半天轉下來,在家常裡短式的拉扯中,這邊的油價,米價,雜貨價,稅銀,火耗等,全都門兒清。總體來說,這邊的物價總體還算平穩,因去歲秋糧收成不好,加之最近山西地震,河南又鬧饑荒,朝廷正四處調糧賑災,因此糧價稍稍偏高了些。
不過,康師傅的心情還是不錯的,原因有二,其一,在旁敲側擊中,康師傅打聽到此地的三河縣令確是個難得的清官,百姓提到他都紛紛交口稱讚,其二,那些老闆們一看到我和胤礽在康師傅左右,無一例外的都讚歎他“兒女雙全,是個有福之人”,叫康師傅如何能心情不大好啊!
路過一家包子鋪,我腹中傳來“咕——”的一聲響,遊蕩了半天,康師傅是“鐵打”慣了的,我聞到這包子香,卻似乎覺得連路都走不動了。
我仰頭望了一眼康師傅,康師傅笑了笑,一手攬著胤礽,一手攬著我,就走進了這家街邊的包子鋪。
胤礽是從小錦衣玉食慣了的,從進門的時候開始,我就看他皺著眉,一副很嫌惡這家小店簡陋的樣子。屁股還沒坐熱,他就跟康師傅道:“爹,我看再過去幾步就有一家看上去還不錯的飯館,我看咱們還是去那家吧,純禧的身子弱,病也才剛好,這萬一要是吃到什麼不潔的東西……”
死胤礽,明明是他自己身子嬌貴,吃不得這種底層人民吃的東西,竟然扯到我頭上來,還美其名曰是為我著想!鄙視!
我雖然腹誹連連,但卻不能說!人家是太子,就是了不起啊!
康師傅聽了他這番如此明事理,重親情的話,能不採納他的意見嘛?即刻又起身,引領著我們向胤礽所說的那家飯館進發。可憐的包子鋪老闆,白歡喜了一場。
胤礽說的這家飯館,的確是比那家包子鋪好多了,只是規模卻沒有京城那家“昇平莊”大,店堂面積最多隻有“昇平莊”的三分之二。
小二引領著我們上了樓,進了所謂的雅間——其實就是拿個屏風隔一隔而已。雅間裡是張圓桌,本來我們三個外加塞圖等三個明著的侍衛,一共六個,坐著剛剛好,可問題是,這回是康師傅外加個太子,那三個說什麼都不敢坐,康師傅也不勉強他們,便讓他們在隔壁空著的雅間另置了一席。唉,多了個胤礽就是不方便。
雖然這兒的飯菜還是比不上宮裡的精緻,但尊貴的太子貌似算是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