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嚶嚀一聲,嗔怪道:“不是才剛……你又來?”
靳文筳一口含住她嬌小的耳垂,“平日裡是這麼可愛的賢惠模樣,在床上卻又那麼浪,我便是死在你身上也不夠呢。”
臥房外春寒料峭,在後院的柴房裡,一個死不瞑目的男人徒勞的瞪著眼。
月上枝頭。
不出靳文筳所料,三日後,劉二的屍體被達森帶回王府,這件轟動全城的風波就此平息了大半,雖然所有人都在猜測,但姑奶奶果然以大戰將至需穩定軍心為由,將事情按下不提。
七日後,渾身銀甲的靳文筳策馬停在筑北王身後,瞥一眼和他同列的大世子,靳文筳唇邊泛起一絲微笑。
言重山放下馬車車窗的棉簾子,仔細掩好車門,從懷中摸出一枚才剛收到的小蠟丸。
拇指稍一用力將之捏開,裡頭團著一塊極輕薄的紗。
由袖中掏出一小瓶藥粉均勻的撒在紗上,細細的篩了兩遍,原本不起眼的白沙上泛起黃褐色的文字。
言重山的眉頭越皺越緊,看完後立刻將那紗塞進車廂中的暖爐中引燃。盯著那縷騰起的灰煙,言重山忽然搖著頭笑了,聲音低得宛如耳語,“造化弄人,這難道是天意?”
靜言裹緊斗篷,兜帽之下只露出一雙眼睛。擠在人群中,拼命踮起腳去看那一隊隊出征的北疆軍兵將。
忽然,她看到了!
一匹通體純黑的駿馬之上,身著重甲的衛玄威風凜凜,顧盼之間,盡顯武將霸氣。
兩人的視線就在那最恰當的一刻相遇,沒人能看懂他們視線裡蘊含著的情意。
這份濃情只要衛玄和靜言明白就夠了……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因為發燒斷更了,真是非常抱歉。
上週末北京天氣忽冷忽熱,兔子一不小心就中標了,目前好了很多,多謝各位看官的問候。
抱拳~
63
盧氏的七七喪事一晃而過,靜言每日裡都是親自照顧冕兒的飲食起居,她家原本狹小的院子此時卻顯得空落落的。
每天晚上拍著冕兒入睡後,靜言便回到自己的房中做做針線。
以前她最不喜歡的活計,現在卻乾的津津有味,一針一線又細又密。全神貫注的看著那針尖在布料中穿梭,能讓靜言得到片刻的寧靜。什麼也不用想……
經受了這麼大的變故,如今這已經殘缺不全的“家”裡最傷心的卻不是靜言,而是老管家。
老伯自從事發第三日便躺在床上一病不起,有時在睡夢中還會說胡話,來來回回唸叨的全是章夫人,盧氏以及一個帶棉帽的男人。
老管家清醒時就掙扎著跪倒在靜言面前,捶胸大哭,說自己老了,糊塗了,竟在那一夜聽見是王府的人來叫門便信了他們,如果不是他把人放進來,家裡又怎麼遭此劫難?
靜言把老管家扶起來,臉上淡淡的看不出情緒,“不,來的也許就是王府的人。”
老管家猛的抬起頭,嘴唇哆嗦著,“他們、他們!我跟他們拼了!”轉身就要往外衝,卻連廳堂的門檻都沒邁出去就一頭栽倒在地。
靜言親自把老管家送回了房,坐在床尾,拉著老伯的手說:“您放心,我一定會把害了嫂子的人查出來,殺人償命。”
老管家勉強順過氣來,一把攥住靜言的手說:“小姐,難道你還要回王府去麼?那個地方不能去啊!那個地方……吃人啊!咱們守家待業的,便是過得辛苦些也無妨,只求能平平安安。章家只剩您和冕兒少爺了,老奴……”
靜言搖頭打斷了老管家的話,眼睛裡雖有些迷茫但亦有她自己的篤定,“我一定要回去!如果真兇真的是王府裡的人,我若是不回去當管事,王府大門我都進不去,恐怕這輩子都不能給嫂子報仇雪恨!”
七七已過。
這次沒有衛玄來接她。
靜言收拾了東西,將她和母親以及嫂子的房間一一落了鎖。
轉過身,夏菱正指揮著小丫頭們將她的物什裝上王府派來的馬車。
特意穿了身素淨衣裳的大郡主抱著冕兒,逗他說:“以後我就是你姨。冕兒願不願意跟姨去住大屋吃好吃的餑餑?”
冕兒的五官有七分像嫂子,小小年紀便是眉清目秀,書香之家多少代人培育出的文秀面龐上,一雙烏溜溜的眼睛泛著水光,“不,我要跟姑姑在一起!”
冕兒自從盧氏過世後就很黏靜言,只要下了學堂,回家便纏著靜言不放。
靜言不打算瞞他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