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所有的魚,但被我救的那一條小魚在乎。’什麼玩意兒啊,小學生都比你有文采!”
我選定一個槍手:“你是沒讀懂我的言外之意。”
“你有言外之意可言嗎?當年你是怎麼混上A大的?”
“說得你好像還會做高數題似的。”
“那不一樣!”
“你最近很暴躁啊。”
“連我爸都向我打聽,你是不是傷了腦子!”
“不,我被他兒子傷了心。”
林轍果斷掛了電話,接下來我們要用一個月的時間原諒彼此,用兩個月的時間說服自己,最後才能再進行一次久違的,找虐的聯絡。
他已經不再會浪費大把的時間研究一本書無聊的底線,越來越像幾年前的我,而我越來越像昔年的他,肯檢測一下自己無聊的下限。狗血的能量守恆。
我窮極無聊地向別人證明,我活得瀟灑愉快,當初的決定實在英明睿智,堪比魏晉隱居的高人:心嚮往之就隨性自在。如果和尚不剃頭,我也不介意就此出家一回,以把這樣的精神發揚光大。
別墅的租期結束時,葉瑜和祈雨蒙自作聰明地來餞行,他們自己買了菜,把廚房折騰得霹靂哐啷。最後捧出一桌既不好看更不好吃的東西,因而只剩下量多的優點——我恭維了他們一番,簡直懷疑這是各位舊友的報復。
祈雨蒙說:“你接下來去哪兒?”
“不確定,也許是S?”
他們對視一眼,滿臉“你看他就是如此”。
我乾咳一聲:“我一做編輯的朋友約我寫篇關於S地的稿子,高原麼,淨化人心啊。”
他們滿臉一副“這人怎麼有臉說”的震驚。
這是真的,畢竟為了這個版面,我倒貼了一千呢。
葉瑜說:“太巧了,我也要去S。前天剛在槍手網上接了一個寫S的稿子。”
……姑娘,葉家也不窮,您何苦作奸犯科呢?想當作家,您表哥的一狐朋就是某出版社老大,何必呢?
而我們不得不同行。
S的高原反應很要人命。我和祈雨蒙還沒來得及讓藍天淨化一下心靈,就各自挺屍,險些以另一種方式昇華了自我。唯有葉瑜尚可,依舊保持著一副有錢的肥羊狀,常被穿棉麻襯衫的文藝青年攔著搭話求免費住宿。葉瑜沒有憐香惜玉與體會夢想的情懷,當天也弄了一套麻布裙子,戴了一串小葉紫檀手串,再有人搭話求住宿,她就熱情地求包飯。
叫人歎服。
我和祈雨蒙作伴,每日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隨時覺得自己要因為頭痛惡心駕鶴仙去。當天祈雨蒙就痛苦地說:“哥,我們訂機票走人吧。”
我顫顫地放下氧氣機,贊同:“是啊,高原肺水腫和高原腦水腫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我們只是高原反應。”
“這病在平原上也得不上啊。”
“葉瑜怎麼辦?”
我高度讚揚她的精神:“她一個人照看我們倆還玩得遊刃有餘,少了兩個拖累只有更好沒有更糟。”
祈雨蒙對平原的渴望已經超越友誼,立即被我說服。當天我們深情地向葉瑜表達了“不回去就會死”的中心思想,她淡淡地道:“不行,我一個女孩子很怕啊。”
祈雨蒙心虛:“我們也幫不上忙好嗎?”
“沒事兒,最多三天,保證你們恢復正常。”
我用眼神鼓勵祈雨蒙,不要放棄,堅持到底。
“而且就你們現在這慫樣,能不能堅持到機場,還是個問題。”
她的這一擊太過犀利,我們現在確實如死狗一般,連汪汪叫也頗為費力。
躺了兩天,我們終於習慣了,或者麻木了,可以出來緩緩地散步。此地佛門興旺,祈雨蒙建議我們去拜一拜佛。這很庸俗,但我實在找不出更清高的活動了。於是三人難得一同行動。
廟宇里人頭攢動,一個個皆是商人嘴臉,預備用些許香哄得佛祖保佑全家。我被小沙彌攔住恭維了一通,被誇得天花亂墜,強烈推薦八百八十八的高香——倘若想在官場上更進一步,還有一千八百八十八的可供選擇。
我頗為遺憾,當年陪人出去燒香,我的身價還有兩千八。
我在佛前跪拜,背後熙熙攘攘的人群擠來擠去,起來時手機險些不保。
其實許多年前我也在佛前求過平安符。那裡的和尚還比較清高,給平安符開光時還要香客爬一爬山再給錢。彼時我好像求了一串佛珠。佛珠好,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