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限的羞辱與無限的痛恨浮映在江寧爾這張豔麗的容顏上,她有如一隻蠍子般以毒澀澀的語氣道:“你休想再侮辱我,那永不可能,我不會受你逼迫,更不會讓你的嘴唇來撕毀我自己的尊嚴,除非你殺了我——縱使那樣,我也決不低頭!”
濃濃的眉毛投下兩片柔和的影子,在關孤深沉的雙眸中,他的臉龐如今看起來異常安詳平靜,他淡淡的道:“老實說,我並不想真的迫你摑打你的嘴巴,更不會殺你,自然,要在你臉上留點記號的話也是假的,我之所以如此待你,只是給你一個小小的警惕與忠告罷了,要你明白做人的謙懷及行事的容讓該是何等重要,再者,也挫挫你蠻橫驕縱的氣焰,我在教你——一個武林女兒應有的儀態和風範!”
一抹眼淚,汪爾寧抽噎了一下,咬牙切齒的道:“你——你這惡徒!”
關孤搖頭道:“不,你又怎分得清善惡?”
窒了一窒,江爾寧紅著眼圈,帶著淚痕,她的太陽穴在跳動,內腑在翻湧,氣忿加上悲恨,她啞著聲道:“我不會忘記你今天所給我的難堪及欺侮,而你,也要記住了,有一天,我會加倍奉還予你!”
旁邊,李發怒道:“你最好說話之前要再三思考,江爾寧,你的力量又豈能報復得了我關大哥?何況關大哥對你只有恩賜,並無虧害……”江爾寧大聲道:“不用你來幫腔,我自己心裡明白!”
李發臉色一變,火道:“你真是——”
關孤擺擺手,道:“罷了,任她吧,我並不在乎這些,多少比這更難理喻的事情全遇過了,又豈會計較這一點?”
對著江爾寧,他又道:“不過,你要搞清楚,煩惱俱由人來,江爾寧,不要太幼稚了,我在有些時候,容忍的限度也是不大的!”
江爾寧悍野的道:“我不怕你,我一定要找你算帳!”
關孤幽深的一笑,道:“但記著要有把握的時候再來,否則,下一次如果你又碰了一鼻子灰,只怕那時的滋味要比眼前更不好受!”
江爾寧恨恨的道:“不要太狂傲自滿,姓關的,天下武林並非由你獨霸,而且,你的氣數也未見得永遠不衰!”
關孤笑著點點頭,道:“隨你說吧,但如果我是你,在找一個高手報復的時候,我決不存著僥倖之心!”
江爾寧握拳透掌,憤怒的道:“你笑,你儘量的笑,總有一天你有笑不出的時候,你等著,我將眼睜睜的看著你哀號輾轉!”
關孤拂了拂大憋上的灰塵,他道:“這次給你的教訓,江爾寧,你仍嫌不夠麼?”
重重哼了一聲,江爾寧面色鐵青的道:“我並不認識這是教訓,關孤,我只知道這是一種莫大的羞辱,至極的難堪,無比的凌辱!”
關孤輕喟一聲,道:“你太天真淺薄,而且任性!”
以一種帶著點兒長者的悲憫與惋惜眼光瞧著對方,關孤溫和的道:“再多想想,江爾寧,不錯,你在江湖上也已多少闖出了點名聲,但這並非意味著你已經完全成熟,也不是表示你就因為這樣便可以為所欲為,不顧一切了,今天我如此待你,就算是一種難堪吧,而這難堪對你來說,亦未嘗不是有著益處的,它至少提醒了你以後需要謙和有禮一些,不可太過於蠻橫囂張,如若你能領會這點,日後你就受用不盡了……”江爾寧激動的,道:“你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地方,我不用聽你這一套陳詞濫調,對我說教,你還差了點!”
關孤並不溫怒的一笑道:“言盡於此,是好是歹,隨你自擇了,只是,希望你不要大為你家的大人惹麻煩才好!”
江爾寧氣得臉兒漲紅,叫道:“你你你……你把我看成了什麼人?我並不是三歲孩童,我有自己的主見與行動,任什麼事全由我自己承擔,並不用依賴我家的大人!”
點點頭,關孤道:“假如有這樣的一天,你才算真正成長了。”
恨得猛一跺腳,江爾寧顫著嗓子道:“很好,姓關的,你記著今天你所講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我都會要你再咽它回去!”
關孤淡淡的道:“恐怕不容易。”
一摔頭,江爾寧再不多說,她連回身看一眼都沒有,就這麼踉踉蹌蹌又怒氣衝衝的奔出了林子。
望著她的背影消失於林外,李發不由習慣的聳聳肩,苦笑道:“這妮子好潑辣!”
關孤道:“如果她這種據傲蠻橫的毛病不改,我敢斷言,將來還有她吃苦頭的時候。”
李發低聲道:“大哥,說真的,我還以為你真要收拾她呢!”
笑了,關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