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苦不堪言,難怪謝芳塵會對書房敬而遠之。
這番動靜自然驚動了安玥,他本就睡不得懶覺,被容卿強按在懷裡這才又小憩了一會,此刻見容卿披衣起床,便也跟著坐起來,召喚了宮侍進來服侍他更衣洗漱。兩人各自收拾妥當,坐在飯桌前用早膳時,安玥隨口道:“謝丞相肯瞧得上你,是你的福分,多與她在一處,學些為官之道也好。”
謝丞相這種剛正不阿的性子,放中國古代歷史裡,與那位常年菸袋不離嘴的紀曉嵐紀大學士有的一拼,而依著容卿的計劃,大奸臣嚴嵩才是她的人生目標,於政治取向方面,兩人可謂截然不同。
容卿心裡腹誹著,面上卻是擺出一副謙虛的模樣,替安玥夾了一筷子醬菜到粥碗裡,點頭笑道:“多謝殿下提點,容容謹記在心。”
用完早膳,容卿來到梳妝檯前對鏡梳妝打扮,安玥坐到案桌前,提筆批了幾份奏摺,突然想起一事,抬頭對容卿道:“刑部左侍郎曲幼姍昨個上了摺子,乞骸骨告老還鄉,本宮方才批了。空出來的缺,你補上罷。”
容卿正往髮髻上插簪子的手一頓,隨即恢復自然,麻利的將其他首飾戴好,拽起桃紅鳳尾裙,小跑到安玥身畔,雙手攬上他的脖子,在他臉上“吧唧吧唧”連親兩口,撒嬌道:“殿下對容容真是太好了。”
安玥手上握著筆,被她這般莽撞的一鬧騰,硃砂灑的滿桌子都是,袖子上也沾了幾滴,一旁侍立的宮侍連忙取了抹布上前清理,鴻雁開啟櫥櫃取了件乾淨的衣袍出來遞給容卿,他白了容卿一眼,斥道:“一驚一乍的,沒個正形。”
“人家這是高興嘛……”容卿不為所懼,仍舊嬉皮笑臉,幫他換好衣裳,也不再著急出門,偎在安玥肩上陪他看奏摺,半晌後臉上突然陰雲密佈,擔憂的說道:“先前得從五品的郎中一職時眾人便頗有微詞,奈何有路凌然的案子在前,御史中丞又仗義執言,也就無人敢提出異議,然距正式走馬上任方滿一月便再度升遷,莫說其他官員,恐怕丁靜秋都不肯善罷甘休。”
“她不肯善罷甘休的事兒多著呢,本宮還能怕了她不成?”安玥冷哼一聲,念及自個初納女寵時,朝中元老苦苦相勸乃至以頭搶地玩死諫,相同場景他不想再經歷一次,略微一斟酌,又道:“等會坐本宮的輦駕出宮,讓林靜枰帶人給你護駕,儘量在謝府多留幾個時辰,這樣明兒早朝本宮頒下擢升令時清流派非但不會跳出來反對,甚至有些想要討謝丞相歡心的大臣還會出言支援,如此一來事情便順利許多。”
“殿下英明!”與容卿這種理論上的行家實踐上的生手相比,安玥弄權的手段要老練許多,容卿真心實意的誇讚一番,末了甜言蜜語自是不能少:“其實升不升官也沒甚打緊的,不過升了也好,總算有資格同殿下一起早朝了。所謂的‘雙宿雙棲’,也不過如此罷,此生夫復何求?”
安玥唇角微揚,眸中溢滿溫情,笑斥道:“少在這磨蹭了,仔細謝丞相等的不耐煩。”
不說還好,話音剛落她便纏的更緊了,也不避諱旁邊的宮侍,揪著安玥的唇便“哧溜哧溜”一陣狂親,直到他呼吸急促雙頰泛緋這才鬆開,抬腳一溜煙跑的沒了影,弄的安玥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只無奈的搖了搖頭。
。
御輦加禁衛軍組成的護衛隊,浩浩蕩蕩的穿過京都幾條主要街道來到位於東華大街上的丞相府,侍女鴻雁上前通報後,少頃謝府管家採蓮迎出來,引著容卿往謝丞相的書房去,半道上撞見謝芳塵擁著個姿色端麗的小侍坐在湖邊涼亭裡撫琴,便駐足靜聽,一曲終了,她拍掌讚道:“此曲只應天生有,人間哪得幾回聞。”
“這話聽來耳熟。”謝芳塵起身,將那小侍推到座位上,示意他自個練習,虛虛的彈了下衣袍上的灰塵,便搖著摺扇沿抄手遊廊向容卿所在之處走來,嘴裡笑道:“柳瑛夸人時慣常用的也是這句,我幾次三番詢問另外半闕,她都推說忘了……這般好詩卻不肯與人分享,真真是不地道。”
“我還是幼時在一本雜集裡讀到過,現在連作者姓甚名都想不起了,想必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罷,柳小姐不記得也在情理之中。”穿越女剽竊古人詩詞這事,自個做的也不少,以前毫無交集倒也罷了,如今與柳瑛齊聚京中,行事便要謹慎起來,且要配合默契,否則鬧出什麼烏龍來可就不好收場了,容卿故意以手撐頭凝眉深思,半晌後突地一拍腦門,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卻不直接將其說出口,而是討價還價道:“素聞謝太傅的字畫千金難求,可否將此詩書寫兩幅出來,一幅贈與柳小姐,也好助她憶起上半闕,另外一副賞與小的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