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衣女子面色漸緩,容卿卻突地冷笑一聲,嘲弄道:“原來小姐姓雲,瞧你手下這侍女的囂張勁,不知道的還以為您姓俞呢。”
俞乃國姓,闔宮上下也不過只平瑜女皇跟安玥帝卿兩人而已,阮青在旁聽的冷汗直冒,雲小姐卻未曾接話,依舊是一副清冷高傲的摸樣,倒是那侍女被嗆的面紅耳赤,結結巴巴道:“你、你要莫要胡說……”
“哦?我怎地胡說了?”容卿奮力滾動輪椅木輪,繞著雲小姐轉了兩圈,輕笑道:“生的倒是楚楚可憐,床底間再用些心思,得殿下寵愛也在情理之中,可再怎樣,也不過是個雌伏在男子身下的女寵罷了,有辱家族門楣,更被天下女子取笑,可嘆的是到了您這裡,卻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並藉此來欺壓她人,臉皮之厚堪比城牆,在下自愧不如!”
雲小姐身形晃了晃,臉色較從前更加蒼白,病弱西子勝三分,難怪強勢的四殿下會另眼相看,可惜她容卿並非憐香惜玉之人,嘴角溢位抹冷笑,語言更加犀利刻薄:“莫不是以為穿件白衣便能冰清玉潔?我們千月閣的蓮月公子平素亦愛著白衣,好似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花,其實京中的達官貴女心裡都亮堂的很,不過是‘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朱唇萬人嘗。’的下賤小倌罷了,花些銀子便能將他壓在身下。高貴?那就是個笑話。咱們做人女寵的,便要有女寵的自覺,腳踏實地一些,小命方能活得長久,若是故作清高的踩在雲端看人,早晚會跌的很慘。”
悶在屋子裡養傷,若琳又不是個愛說話的主,太久沒有與人交談,一時忍不住便囉嗦起來,自言自語半晌,突然間便覺得有些意興闌珊,容卿抬袖掩唇打了個呵欠,懶洋洋道:“你這副冷性情,實在無趣的緊,烏雞裡站只仙鶴,的確能吸引些目光,但遇上我這隻鳳凰,那便頓時黯然失色,相信過不了多久,你就徹底失寵了。不過呢,我這個人性情最是和善,做不來那斬草除根落井下石的齷齪事,所以倒不必為小命擔憂。當然了,若是殿下想要你的腦袋,那在下便無能為力了。”
“你倒是自信的很。”雲小姐深呼幾口氣,這才冷冷吐出句話來。
容卿摸摸自己臉蛋,又攏了攏身上的披風,得意笑道:“論姿色,在下認第二,無人敢認第一;論口才,你自然望塵莫及;若說到閨房樂事,你這個世家出身的大小姐,又如何能與來自青樓的我相比?”
“噗……”雲小姐一口鮮血噴出,身子軟軟的向前倒去,容卿連忙移動滾動椅輪後撤數步,拍著胸口說道:“哇,承受能力如此低下,更難聽的話我還沒來得及說呢,就吐血了,真真是嬌弱喲。”
“小姐!”侍女驚呼,搶前一步將她身子扶住,然後半蹲下身雙手一用力,將其橫抱起來,轉頭瞪著容卿,惡狠狠道:“敢將我家小姐氣暈,回頭上稟殿下,你等著被處死吧!”
容卿吐了吐舌頭,嬉皮笑臉道:“我好怕怕喲~”
侍女氣的跺腳,見自家小姐昏迷不醒,也顧不上同容卿糾纏,連忙抱著她轉身離去,走到石徑一半,瞧見提著竹籃迎面走來的若琳,喝住她,吩咐道:“雲主子暈倒了,趕緊去太醫院請個太醫來!”
若琳為難的瞅了瞅涼亭,又抬眼瞧了下臉色烏黑的紫依,咬了咬嘴唇,將竹籃往地上一放,拔腿便往太醫院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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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青抬袖擦擦額上冷汗,嘆氣道:“你可知方才那位是誰?”
“自然曉得。”容卿無所畏懼的聳聳肩,“雲家大小姐雲嵐,其母原是戶部尚書,安平二十一年,因軍糧掉包案被斬首,一眾家人被流放嶺南,兩年前殿下派人單獨將雲嵐接回,收入群芳苑作了自己的女寵。”
“你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阮青抬眼打量了下四周,腦袋湊過來,低聲道:“兩年前這群芳苑裡總共有十八位主子,雲嵐入住梅園後沒幾天,那十八位主子便不見了蹤影,又因她酷愛花草,殿下便將那空下來的十八個園子全部推倒,建了這個花園,其榮寵程度,由此可見一斑。”
“再輝煌,那也是過去。”容卿笑笑,絲毫不以為意。
當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這般得罪雲嵐,只怕要遭殃,為免殃及池魚,還是早些離去為妙,畢竟與她初初相識,談不上患難與共,也便算不得有違原則,於是阮青站起身,朝容卿拱手道:“在下出來時並未知會侍女鴻雁,為免她四處找尋,阮某先告辭了,咱們改日再敘。”
“好。”容卿點點頭,阮青抄起石桌上那本《九曲》,抬腳往外走,沒走幾步,又聽容卿在身後說道:“桑三娘原是雲州城一混跡市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