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蘇寒以為自己快要死的時候,雲笙突然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
“還起來做什麼!”她反手猛地將雲笙拉到地上說道:“都是你這個醜八怪的錯,若不是你的話,我也不會死無全屍,到了黃泉路上變成跟你一樣的醜八怪。”
她哭喪著臉看向雲笙又道:“你也別難過,生死有命,有我陪著你一起死,這輩子你也算是賺到了。”
這人竟然在臨死之前反倒來安慰他,難道她自己就一點不害怕嗎?雲笙哭笑不得地抽出被她握住的手在地上寫道:“不會死。”
她嘆了口氣說道:“希望不要死得太難看就好。”
“”
見雲笙無奈地搖頭,她又重新握住雲笙的手笑道:“別怕,我唱歌給你聽。”
“”
蘇寒握住他的手也不讓他再寫字。空靈悅耳的清歌隨即在他耳邊響起。他驀地一怔,轉頭看向蘇寒淡然的神情。
他不知竟然有人在死之前會有如此淡漠的表情,彷彿死對她來說反倒是一種解脫。比起彥珏絃音中永世難消的憤慨,自蘇寒歌聲所傾瀉出來的卻是清淺的傷感,若有似無。
她到底是何人?雲笙不禁在心中發問。這還是他第一次對別人產生興趣。他從小在玄天殿接受非人般的訓練自然有足夠強大的意志力來抵禦催眠音,讓他沒料到的是蘇寒竟然也能不受催眠音所控制。
昨晚,在彥珏得知他並沒有吃被放有蒙汗藥的飯菜之後,便想到用琵琶音來催眠他。霧春有解百毒之效,但對普通的蒙汗藥卻不起作用,何況他也並未看到蘇寒服食霧春。當聽到細微的腳步聲時,蘇寒竟在他手中寫道,靜觀其變。而後彥珏竟帶走蘇寒,放火燒了二牛一家。
彷彿料定自己會去救她,當他出現在密室時,蘇寒絲毫也不覺得吃驚。他的波瀾不驚是數年來魔鬼般的歷練所致,而蘇寒的風輕雲淡則是對自己生死的不在乎。
清歌悠揚,淡如行雲,清如流水。蘇寒一曲唱完,才驚覺不對。
為何她還沒死?
看到一臉茫然的蘇寒,雲笙竟忍不住牽動臉上的毒瘡笑了起來。若他現在能夠發出聲音的話,蘇寒定能聽到他開懷的笑聲。
“難不成你”這是她第一次看到雲笙在笑,笑得那般的虐心,以至於嘴角的毒瘡破開流出膿水來,這樣無視的笑容分明比彥珏笑起來更加詭異,然而那雙深邃的黑眸卻散發出耀眼的光芒。
該不會是她眼花,這樣的人只會用毒瘡刺瞎她的眼。
果然如她猜想的那般,分佈在張家村各處的炸藥根本沒點著,或者更準確來說炸藥早就被村民移走。
而二牛一家也並未被大火給燒死,多虧雲笙救了他們,還在暗中發現彥珏埋下的炸藥。現在全張家村的人巴不得將雲笙當做活菩薩一樣供起來。
“沒想到你也會做善事啊。”待雲笙將始末告訴她之後,她不禁調侃道。
哪知雲笙竟冷豔清高地在她手上寫道:“順便罷了。”
“”
莫不是在救她的同時,順便救了全張家村的人罷了。蘇寒怔了怔,突然一腳踹在雲笙腿上,卻被雲笙眼疾腿快的躲開。
蘇寒狠狠地瞪著他說:“那你為何不早些告訴我。”害她還已經自己快死了,在他面前出醜。
“已經說過。”雲笙無奈地搖頭在地上寫道。
說過?當時雲笙說不會死,她卻誤認為是在安慰她。
“你解釋清楚一點會死啊。”明知是自己一時太沖動誤會了,但還是將自己的失誤歸咎到雲笙身上。
她白了雲笙一眼,心知雲笙並不會與她計較,就算是要計較雲笙也不是她的對手。她起身走到已經斷氣的彥珏面前。
分明是如此悲傷絕望的一個人,然而在死去的那一刻卻笑得如此開心?也許這人世在彥珏眼中才是地獄一般的存在,只要是心愛之人所在之處,即便是陰曹地府對他來講更勝仙境。
情為何物?上窮碧落下黃泉,且共從容。看到俊顏白髮的彥珏,蘇寒不禁在心中感嘆道。
雲笙離開張家村的時候,一把火將彥珏的屍首以及木屋給燒燬。他並沒跟張家村的人解釋,也沒有告訴他們,張月兒真正的身份。他甚至連招呼都不打就直接開了張家村。
“你這樣走得不明不白,難道就不怕張家村的人誤會是你殺了村司?”蘇寒走在他身旁問道。
他又怎會在乎別人的誤會,他素來做事不用向任何人解釋。
不用等雲笙點頭抑或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