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長到多大才算長大?
從五歲時,她就開始期待長大。
現在已經十八歲了,算長大了嗎?
她不知道。
一開門,就聽到電視機巨大的聲音,狹小的大廳煙霧騰騰。
幾天沒洗澡的中年男人坐在沙發上,桌上擺著炸雞還有幾個易拉罐,老舊的沙發邊一地雞骨頭。
應該是贏錢了。
他看了楊琳一眼,立馬搖晃著起身,略長的頭髮凝結在一起,囁嚅著又掏出一把零錢:“小琳,對不起,爸爸前兩天喝多了,你、你吃飯了嗎……”
楊琳沒理會他。
直到看到自己房間鎖被人撬開。
她一愣,然後猛地衝過去開啟房門,房間被翻的亂七八糟。
“砰——”
她用力關上房間的門,將門保險鎖上。
爬到床底掏出一個上了鎖的鐵盒。
鎖完好無損。
她鬆了一口氣,然後坐倒在地上,劇烈喘氣。
好半晌,才從書包夾層翻出今天發的工資,整整齊齊放到鐵盒中。
這才慢慢將自己房間收拾好,又拿出鮮豔欲滴的百合花,放在一個塑膠瓶中,擺在窗臺上。
楊琳坐在床上,靜靜看著那一朵百合花。
微喇的花瓣純潔如雪,純白典雅,是整個房間唯一的亮色。
她看了好一會,才慢慢拿出書包裡的那瓶綠色藥膏,給手臂上腿上以及腰腹上上藥。
褐色的膏狀物慢慢化開在青紫處。
隱隱泛疼。
與此同時。
一輛車緩緩駛入湘城。
紀慕蘭面無表情的看著前面不變的街道,意興闌珊。
“有訊息說這裡要發展旅遊業。”男人朝紀慕蘭笑笑,所以他來實地考察在這裡開酒店的可能性。
聽聞這話,紀慕蘭坐直。
她看著男人,直到他訊息向來敏銳。
他這麼說,湘城旅遊業發展起來的可能性到達80。
湘城最大的酒店就在城中心,二十六層樓,“什麼時候見見你爸,還有你女兒,以後總要一起生活的。”
他按了下電梯,偏頭詢問。
“我爸就算了,他肯定不見我,”紀慕蘭淡淡道,提起白蘞,她頓了一下,“她這兩年也吃了苦頭,希望這次她能知道好好努力。”
“不要給孩子太大壓力。”電梯門開了,男人進去,按下樓層。
紀慕蘭妝容精緻,舉手投足間都是風雅。
即便年過四十,依舊風采不減,一路上回頭率極高。
聽著男人的話,她扯了扯嘴角,卻沒說話。
他的兒子十分出色,自然能輕鬆說出這句話,若倆人調換,他未必有她冷靜。
出了電梯後,紀慕蘭冷靜的伸出撥出一個電話。
白蘞還在圖書館。
接到紀邵軍電話的時候,正在寫生物卷子。
生物比物理簡單的多,高三的卷子,連紀衡都能做出來幾題。
“阿蘞,”手機那頭,紀邵軍剛給一個孩子上完課,他夾著畫板,皺眉:“你媽回來了,知道嗎?”
“昨天跟我打電話了。”白蘞開口。
“嗯,”紀邵軍點頭,“等會跟我去見見她,有話好好說。”
“哦,”白蘞慢吞吞的說著,等結束通話電話,她鬆鬆靠著椅背,偏頭彈了下姜鶴的腦袋,“我等會要出去吃飯,你先回家?”
姜鶴捂著腦殼,睜著眼睛看白蘞:“我等你。”
白蘞:“……行。”
她等明東珩從黑水街趕過來,才出發去萬和樓。
萬和樓。
紀邵軍沒有先進去,他坐在外面階梯上,一邊抽菸一邊等白蘞。
眉頭皺起。
“舅舅。”白蘞看了一會兒,才站在他面前,挑眉,“怎麼不進去?”
紀邵軍掐掉煙,他看著白蘞,欲言又止。
他不說話,白蘞就這麼站在他面前,一邊背單詞,一邊等他,並不著急。
“有件事我要提前跟你說,你緩一下,”紀邵軍看著白蘞,好半晌,才拍拍衣袖站起來,又斟酌半晌,才開口:“你媽媽帶了一個叔叔過來。”
白蘞有些詫異,大概有那麼十秒,她理解了紀邵軍的意思,懶懶一笑:“真好。”
這是現代,女人可以自由離婚,可以不受世俗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