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緊不言而喻。
“究竟有什麼不妙?夏卿的策論之前也謄抄出來讓我們都看過;無可挑剔;莫非還會被人黜落?”
“每科制舉;所取絕不會超過五人;阿孃又不是不知道。即便夏卿才學再好;倘若沒有慧眼識珠的伯樂;仍然可能鎩羽而歸……”
口中和母親討論著妹夫王縉的前途;崔五孃的思緒卻飄開了老遠。初見時以為自己是趙國夫人的杜士儀;祖母和父親接連過世;不顧京兆府試特意趕來洛陽;安慰了崔儉玄;卻又勸慰了她的杜士儀;三頭及第意氣風發的杜士儀;明明自己已經被貶遠處;卻先替杜十三娘和崔儉玄完婚的杜士儀……每一個人影彷彿都重合在了一起;疊加出了一個真真切切的人;一個刻骨銘心似的印在她心裡的人。
她不想再嫁;固然是因為第一段婚姻實在傷她太深;卻也是因為沒有遇到第二個能夠開啟她心扉的人。而第一個人的心;卻早已屬於了另外一個女人。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她能夠做的;不過是在遠處看著他;因為她也有屬於自己的親人;屬於自己的東西要守護
而頂著這樣一樁賜婚;當杜士儀再入御史臺時;能夠清清楚楚地發現眾人看他的目光和從前大有不同。他素來是不在乎這些;李林甫調任刑部侍郎;頂替的御史中丞是他從前沒聽說過的;因此隨眾參見過後;他發現郭荃已經回來;自然是散去之後便立刻去找人。然而;他在監察御史所在的察院直房門口和郭荃碰了個正著;後者卻有些生疏地叫了一聲杜侍御;便擦身而過往外走。見此情景;他不假思索地便翻身追了兩步;一把扳住了對方的肩膀。
“郭兄這是何意?倘若因為什麼緣由不再視我為友;儘管明說。”
郭荃知道這情景也不知道多少人看在眼裡;咬咬牙把心一橫正要說話;他就只聽得背後傳來了杜士儀低低的聲音:“你不用擔心我如今正在風口浪尖上;;就不能和你這宇文融心腹有什麼瓜葛。你我相交併無不可對人言之處;也不怕為人所知”
“唉;杜賢弟你真是……”郭荃無可奈何地回過頭來;看了杜士儀一眼躊躇片刻;最終搖頭說道;“我這監察御史當不了兩天了;你的喜事恐怕也難能顧得上就得出外。杜賢弟;我就在此提早說一聲恭喜吧。”
“調任去何處?”
見杜士儀問的正在點子上;郭荃雖不希望太多人看見自己和杜士儀來往密切;以至於連累了別人;但最終還是說了實話:“朔州錄事參軍事。”
相比王翰一貶還是汝州長史;郭荃這左遷可謂是狠了;這也與其出身寒素不無關聯。可聽到朔州這個地方;杜士儀不禁心中一動;正想說話的時候;突然只聽得不遠處有人嚷嚷道:“有人告今科制舉不公;李大夫請杜侍御同行
第一卷當時年少青衫薄 第五百一十七章 宰相吵架,御前和稀泥
儘管隋時便已經漸漸開科舉;但大唐才是科舉真正深入人心的時代。由於制度尚不完備;因而放榜之日考生質疑榜單公正性的例子比比皆是。杜士儀自己就經歷過一次;此刻聽聞這個訊息;並不覺得有多少意外。然而;等到匆匆和郭荃約定了一個見面的時間;出去和李朝隱會合的時候;他才突然之間意識到;這一次出問題的是制舉;而不是常科。
天子親自下詔舉行的制舉;從重要程度來看遠遠勝過常科;閱卷的往往都是天子貴近;有時候甚至還會有宰相。儘管他應王縉之請;去對玉真公主言及此事的時候;確實說過今科官員不少;興許會有所不公;但真的會鬧得這麼大
“杜侍御;走吧。”
白髮蒼蒼的李朝隱看上去老態盡顯;顫顫巍巍上馬的時候;杜士儀也不禁為他捏了一把汗。等到了中書省的政事堂;他方才發現今日三位宰相雲集一堂;此外還有兩位中書舍人;閱卷的一位秘書丞;一位吏部考功司郎中;算起來自己是官職最低的。可就是官品最低的他;卻受到了全場注目禮的待遇。直到真正開始提及這一次的制科名次之爭的時候;在場的兩個宰相一下子爭了個面紅耳赤;別人方才姑且忽略了他。
“就因為一個士子說今科不公;就要重新評判;這也未免太過兒戲了陛下今科開草澤自舉;並沒有說朝廷官員不能參加;既然參加了;就應該一視同仁;對策優的入選;對策差的黜落;難道就要因為藍田縣尉蕭諒是畿尉;明明他對策上等;卻硬是要其落選?這簡直荒謬”說這話的李元赫然怒不可遏;直接就拍案而起。
“草澤自舉;何謂草澤?草澤便是指的在野未出仕者;所以;那些當官的本來就不應該再應此科;與人相爭”杜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