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的。”
世昭哥看郭承雲很喜歡這東西,就萌生了要把它送給郭承雲的想法。
郭承雲說:“我倒是想養,但家裡人肯定不讓。”
世昭哥伸手把狼崽從籠子裡抓出來,放到郭承雲面前的桌上,叫郭承雲不用怕它,它還沒長牙。
郭承雲把狼崽的肉爪子放在手裡上下掂著玩。
狼崽的表情在悲壯中透著不情願。
郭承雲把它的爪子翻起來一看,發現它腳板底的肉墊有點髒,還破皮了,傷口上面沾著被血染成黑色的灰塵。
世昭哥很自覺地提溜著它走了。
“你分一點熱水給我,我口渴。”郭承雲搖搖晃晃地蹭到正在給狼崽子沖澡的世昭哥身旁,發現世昭哥居然直接用冰涼的井水淋它。
這麼弄還不死?
郭承雲把已經奄奄一息的狼崽子從世昭哥的魔爪下搶救了出來,弄條布巾把它擦乾,坐到暖爐旁邊,把它放在膝蓋上。
狼崽子蜷在那裡,除了發抖以外,紋絲不動,鼻子的傷口都被洗得泛白了,很是可憐。
郭承雲怕它感染,跟世昭哥要了一把藥粉,撒了點在它鼻子上,又索要了幾張從城裡帶回的創可貼,愣是貼上去,幾乎霸佔了它整張臉。
它的毛不算長,所以還算貼得挺穩,樣子特逗。
郭承雲還把它受傷的右邊小前爪也處理了。
這東西后來漸漸活轉來,郭承雲摩挲它雙耳中間——他看別人就是這麼逗狗玩。
那小崽子眯著眼睛毫不領情,身體和頭完全貼在郭承雲腿上。
但郭承雲還是不厭其煩地摸它的背,摸得它直髮抖。他還惡作劇地揪狼崽的三角耳,拍拍它脹鼓鼓的肚皮——看來它來這裡之前吃了不少。
世昭哥不停地感嘆它嬌氣不好養,郭承雲倒是覺得它挺頑強。因為他以前養過只兔子,碰了點水就一命嗚呼了。
郭承雲用雙手的袖子攏著狼崽,把它抱在小腹上,刮它的臉,逼迫它擺各種造型,狼崽撲騰著圓柱體的粗腿,腦袋擺來擺去,漸漸地疲乏了,呼吸均勻地睡去,因為之前驚嚇過度,時不時還抽搐一下。
郭承雲暗下決心,以後如果要養寵物,一定要養個這樣可以任他搓圓捏扁的,長得好不好看不要緊。
☆、白狼王不可貌相(二)
幾天過後的夜晚,家裡只有郭承雲一人。他趴在自己房間的桌子邊,用毛筆在宣紙上畫村口連向山裡的小徑。
油燈光搖曳。
郭承雲很喜歡房間的油燈,它的形狀是五條口銜蓮花的蟠龍,是家裡最古老的油燈的復刻品,因為那件古物早已年久損壞。
即使只是個復刻品,郭承雲也一樣喜歡它。他愛看書畫畫,有一半的原因是他願意在夜晚與這組燈相伴。
雕花窗在風中吱吱呀呀地響,忽然就開了。
郭承雲抬頭看了一眼窗外,看到外面的一鉤新月,這讓他心情甚好。
遠處漸近又漸遠的腳步聲和火把光擾亂了郭承雲的靈感,他才發現夜已轉涼,從椅背上撈了一件外套穿上,繼續畫。
這時候聽見視窗那邊傳來小孩的嬌聲,微弱的類似於“昂~”的一聲。
哪家的小孩聲音那麼可愛?
那幼嫩的聲音又喚了一聲,像一朵狗尾巴草在郭承雲心上撓癢癢。
郭承雲羨慕地起身走到窗子那邊去,連蹦了幾下看向窗外,什麼都沒看到,村子裡空蕩蕩的。
他又搬了把兩隻腳的小木凳,爬上去朝窗臺下看,才發現下面的草叢裡趴著一團灰白的東西,貼著個橫貫全臉的創可貼。
我去!……那不是世昭哥等著領賞的獵物嗎?怎麼隔了幾天跑這來了。
那東西抬頭看郭承雲,張開小嘴,中氣不足地哼唧起來,剛才那聲音竟然是它發出的。
郭承雲看不出它這憨憨的長相,竟然能發出這麼討喜的聲音,用他新學的詞來形容,那就是人不可……狼不可貌相。
他在凳子上蹦躂幾下,蓄足力向上一竄,手腳並用地爬上窗臺,直接跳到屋外。
這東西渾身溼透,窩在地上的樣子像極了一隻乖巧的灰兔子,可惜就是沒有毛。
它警惕地豎起小耳朵抬頭看著郭承雲,郭承雲走近的時候,它驚慌地退到了牆角的灌木叢下,把頭縮起來,墊在兩隻前腿上,只把兩隻耳朵衝著外面,模樣既笨又可憐兮兮的,好像郭承雲要吃了它。
但問題是它又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