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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點頭。

他有著清亮無雙的眼眸,是月亮的顏色,他笑的時候,如同一朵飄在杯盞裡的純白雪花。

郭承雲的手指漸漸能動了,他伸出食指,摸摸少年的一顆小犬齒。

“如果你覺得不開心,我就暫且多陪你一會兒。不過,能不能有命陪你,這不是我說了算。我母親和老天說了算。”

郭承雲自己也覺得這個夢有些荒誕,狼怎麼能變成人?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看來他魔怔了。

他在床上養病的第二日,一大早就聽見門外的喧譁,發現是母親帶著一些人回來了。房門外鬧哄哄的,卻不見有誰進來看他。

郭承雲聽到那群人在熱烈討論,入耳的都是些陌生的聲音。

“下飛機的時候,我接到過一條訊息來著。天哪你們知道嗎,據說張家那小子送到醫院以後,也還有一口氣,被送手術室搶救了。”

“那現在呢,脫離危險啦?”

“誰知道,這深山老林裡手機早沒訊號了。”

“從頂樓跳下來都不死,太驚悚了,絕對是怪物。”

“哼,那可說不準。張家總是神神叨叨的,說出來不怕你們不信,我聽小道訊息說,現在多少世紀了,他們家族還在用嫡長子繼承製,制定企業戰略靠占卜。”

郭承雲聽了半天,不知道那些人在談論誰。

郭承雲的母親一個人進來了。現在的郭母身上散發著陌生的味道,那種味道是外面的世界烙印在她身上的,昭示著種種一旦發生就再也無法回頭的改變。

郭母並不覺得兒子的態度有何異樣,因為太久不見,她忘記郭承雲該是怎樣的活潑頑劣了。

當天中午,小狼現身了,雙眼黯淡無光,走動的時候拖著沉重的步子,好像是受了重傷。

郭承雲嚇得趕緊把它塞進被窩裡:“大中午的你不要命了?”

而它也依舊只是聽,無法回答。

“那條帶他們進屋找我的白狗,就是你吧。傷怎麼樣了,我瞧瞧。”

小狼的傷口已經開始結痂,它傷口癒合的速度強大得驚人。

“你那麼多餘地拉我回來幹什麼。我身體很差,經常出毛病,以前好幾次都差點沒命了,花了家裡很多錢,弄得他們特煩。

“對了,我母親好像想要把我帶到國外定居。依我看,我不如去跟你混,當個狼孩。可惜把我扔進狼群裡,大概半小時都活不下去。”

小狼崽從被窩裡爬起來,爬到郭承雲的手邊。

郭承雲抬手推開它:“現實一點,別讓我難過。有時候狠狠心趁早了斷,就不會難過。

“明天早晨我們就動身,會有很多人一起走,我沒辦法跟你道別,所以我們現在就把該說的說完吧。

“以後應該不會再見面了。我這窗子以後就不開了,你該幹嘛幹嘛去。

“在你爹心裡,你永遠是爹的寶貝。如果明白了,現在就乾脆點回去。他們經常進來,這裡很危險。”

小狼非但沒回去,反而快速地起身,一個疾撲,快準狠地咬住了郭承雲的手腕。

“啊!!”

那種鑽心的痛,讓郭承雲完全沒防備,短促地叫了起來。

痛的是他的手腕,還是心臟,他不知道。

郭承雲用盡全力想把它抖開:“快滾開,會有人來!”

他覺得這種關頭還慣性地想給小狼保命的自己,真是瘋了。

但是他打心底裡更無法接受的是,養了幾年的小狼被打死在鮮紅血泊裡的場景。

☆、白狼王不可貌相(八)

樓上傳來眾人雜亂的跑步聲,小狼心有不甘地放開郭承雲血流不止的手腕,後跳幾步,縱身一躍出了窗子。

門被大人們撞開,郭承雲雙眼無神地看著他們。

被一手養大的同伴反咬一口的他,從沒覺得這麼迷茫過。

郭母驚慌地奔過來,檢視他被啃出牙印的手腕。

一個郭母帶來的黑西裝為郭承雲處理傷口,傷口在拭去血跡後,呈現深紫色,周邊的面板都發青了,如同中毒一樣。

“快綁住手臂!”

“來不及了,比血迴圈的速度還快……”

同樣西裝革履的二舅問:“表弟,你被什麼東西咬了?”

郭承雲無力地搖頭。

“這不是一般的咬傷……”大舅在郭母身上拍了拍,“你去找爹來商量一下。”

郭母從床邊起來,嘴裡叫著“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