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答應了,這也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後來後來怎麼樣了呢?那個女孩在柳府當丫鬟,許久都不曾傳出訊息來,柳家人行事倒也沒什麼錯處可抓,於是他便漸漸淡忘了這一茬。直到他想抓來柳傾歌,這才想起那個在柳府一直被自己遺忘的棋子。
那個棋子,她過得如何?她日子怎麼樣?她是不是被人欺負了?這些,他全都一無所知。
內心忽然有個隱秘的角落開始肆無忌憚的疼痛起來,彷彿細小的針尖扎入一般,稍微一動便是痛徹心扉。若是當初救下她最終還是導致她死亡的結局,那他寧願從來都沒有救過她。自己的好心,究竟換來了什麼?!
他想起他領著那個女孩走出青樓的時候,她眼中流露的是深深地感激。他給她買衣置房的時候,她望向他的眼光多了一抹複雜的意味。等到他讓她去柳府當眼線的時候,她的目光裡,竟都是濃濃的不捨和依戀。
即使他什麼都沒有了,可他還有她。
而如今,他什麼都想起來了,可卻什麼都晚了
腦子像是被什麼東西扯著一般,使得軒轅楚歡感到一股鈍痛襲來。他終於聲音嘶啞的開口:“她葬在哪裡?我想去見見。”
柳祁瀟一言不發,只是走向窗邊,伸出纖長有力的手將窗開啟。夜幕已經降臨,月華如練,月華如洗,有涼爽的夜風徐徐吹入。
軒轅楚歡怔怔的走至窗邊,順著他的視線往下面看去。他看到了他看到了一個女子站在瑩潤的燈籠下,仰起臉望向這邊。那熟悉的眉眼,熟悉的五官,熟悉的神情,熟悉的依戀,不是他的浣月,又是誰?
那是他的浣月啊
他忽然轉過頭,對柳祁瀟和柳傾歌道:“謝謝。”隨即大踏步地離開了此地,再也沒有回頭。腳步聲“蹬蹬瞪”的響起,他的步子很急,他的心跳也似亂了節奏。他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麼慌亂過。胸腔裡似乎有滿滿幸福感幾乎要膨脹出來,狠狠地壓在那裡,但是他卻一點都不感覺疼痛,只感覺慶幸。
她還活著,真好。
慢慢仰頭,他忍住了幾乎要滑落出眼眶的淚。
柳傾歌透過窗看著那街頭相擁的一對,不由得頗為感嘆:“哥哥,你看他們真幸福。”
柳祁瀟走了過去,輕輕攬住了她,熟悉的氣息逐漸蔓延了過來:“我們也會幸福的。”
月夜
等到柳祁瀟和柳傾歌出了一品清茶莊之後,天色已經黑盡了。皎月高升,清輝遍灑,柔和的光芒淡淡氤氳在空氣裡,愈發顯得朦朧幻美。有不知名的花兒香氣開始逐漸蔓延過來,甚是芬芳,籠罩在鼻端,似有還無。
柳祁瀟執著柳傾歌的手,慢慢的往家裡走去。他身姿挺拔頎長,一路行來,惹了好些大姑娘小媳婦的戀慕的目光。
柳傾歌走著走著,忽然控制不住“撲哧”一聲笑了。
“笑什麼?”柳祁瀟稍稍偏過頭,黑暗裡,唯有他的一雙清眸閃亮如星。
“傾歌在笑哥哥的魅力真是無人可擋啊。”
“”柳祁瀟有些無語,頓了片刻才輕聲道,“我比較關心我在你心裡究竟是什麼地位。”
柳傾歌立住了腳步,定定的看著他,一雙大眼睛裡閃著明亮的光芒,像是要衝破這沉沉無盡的黑夜:“在傾歌心裡,哥哥自然是最好的,無人可取代”
最後一個字消失在糾纏的唇舌之間。
柳祁瀟捧起她的臉吻著她,他的薄唇微微帶了些許涼意,猶如夏日清新泉水的溫度一般,甘美而清涼。他的一雙漂亮的丹鳳眼眸微微眯起,裡面像是有盈盈水光在跳躍,從而勾勒出一個迷離的世界,將外界同彼此隔開。柳傾歌迎合了上去,她的眼睛閉著,眼睫卻在急促地眨動,雙手攬住了他的腰身。她心跳加劇,越跳越快,雖然不是第一次接吻了,但還是給她一種新鮮的刺激感。
月光輕柔地灑在了他們身上,恍然間一切都被踱上了一層明耀的光華,那麼迷人,無法掩飾也不可逼視。
在這人跡已然稀少的青城街頭,在這略顯偏僻的小巷牆邊,他們忘情的擁吻在一起,彷彿要糾纏出生生世世的愛戀。
柳祁瀟忽然略一偏頭離了開來,聲音瞬間冷得像冰,不含半分感情:“你看夠了麼?”
柳傾歌眼光迷離,顯然還沒有搞清楚狀況。待得她怔然轉過臉之後,這才明白了過來。她的表情一下子嚴肅起來,目光牢牢鎖定那個站在不遠光之暗影處的女子,視線未有一絲一毫的挪移:“溫明月,你欠我一個解釋。”
——由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