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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不時地瞅著柳祁瀟。

柳祁瀟被她瞅得臉頰莫名一燙:“看什麼?”

“再不看就看不到了,”柳傾歌聲音壓得很低,眸色裡也染上些許黯淡之意,“所以,讓傾歌多看看罷。”

柳祁瀟心念一動,不再阻止。等到柳傾歌喝完之後,他才收了碗,站起身來:“好好歇著,別亂跑亂動。”說完之後,他便邁開腳步離開了之後,門口的陽光映照在他青蓮色的外袍上,反射出奪目的明輝,熠熠生光。

柳傾歌眼神複雜的看著他的背影漸漸遠去,心頭一片雜亂。她方才扯了謊,並未對柳祁瀟說實話。她以自己來月事為由,消除了柳祁瀟的一部分疑心,使得他認為柳傾歌一時半會兒無法下地,走不了多遠,自然也就不會隨軍了。除此之外,她還對柳祁瀟說自己要去瞿府住一段日子,就徹底使柳祁瀟放下心來。

謊言背後,並不都是惡意,有時候也是善意的欺騙。

他們的初衷,都是不想讓對方擔心。

柳傾歌喝了紅糖水之後,覺得稍微舒服了些,不由得歪在床頭靜靜地想著心事。

次日。

久晴的太陽忽然躲在了雲後,天色顯得有些陰沉,一掃前些日子幾乎要熱死人的溫度。大軍出征,百姓夾道歡送。所以一大早,街道兩旁就站滿了老百姓,人聲鼎沸,極為熱鬧。

大軍井然有序的出發,黑壓壓的一片,恍若黑雲壓頂,軍士的表情都極為肅穆。劇烈的風吹了過來,揚起旗幟的一角,吹得簌簌作響,格外醒目。

前面有軍士戰馬開道,然後是大將和這次主導全域性的鄭王軒轅楚清,後面跟著排排軍士,再最後,就是一些醫務後勤人員。

柳傾歌換上一套士兵服飾,跟著陳大夫坐在馬車裡,除了他倆之外,這馬車裡還有兩位軍醫。卻說陳大夫和這兩位軍醫可謂是元老級人物,在軍醫中都是赫赫有名的,所以才有馬車坐。而柳傾歌,不過是趁機沾了陳大夫的光罷了。其餘的軍醫打雜的居多,就只能跟在大軍後面走了。

柳傾歌秉承了裝聾作啞的原則,並不開口,只是靜靜枯坐。倒是那兩位軍醫開始和陳大夫聊起天來,聲音你一句我一句的傳入柳傾歌的耳朵裡。

“老陳,這麼多年不見,你怎麼忽然出山了?”

陳大夫眼觀鼻鼻觀心:“怎麼,你倆是怕我搶你們飯碗麼?”

“怎麼會?嘿嘿,你別多心。我們只不過是好奇罷了。”

陳大夫看了他倆一眼,不鹹不淡的道:“如今國家危難在即,我等自然要貢獻一份心力。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是極,是極!陳大夫果然心繫蒼生,兼濟天下,我們自愧不如。”

柳傾歌在一旁聽了險些噴了,這個老頭,果然會忽悠人!說的話也有模有樣,把人哄得五迷三道的。

陳大夫大概瞧出了柳傾歌心底所想,他微一側過臉,瞅了她一眼,眸底現出了些許警告的意味。

柳傾歌立即不笑了,端端正正的坐在原處,裝作方才什麼都沒發生。——開玩笑,惹誰都不能惹這老頭!

大軍一路出了京都三城,現在還在郊區,第二日便準備往西北行進了。

天色愈見惡劣,陰風怒號,濁浪排空,像是隨時有暴雨要傾瀉而下。

很快到了晚上,柳傾歌自然不會跟那些大小夥子睡在一塊。要不然,可就鬧出個什麼“同行十二年,不知木蘭是女郎”的詭異局面了。

陳大夫見柳傾歌那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便猜出了她在想什麼,於是道:“要不,你晚上就睡在馬車裡罷,沒人進去打擾。大家也只是知道你是我的跟班兒,不會為難你的。”

柳傾歌心中十分過意不去:“那陳大夫睡在哪裡?”

“老夫睡在帳篷裡,”陳大夫一邊說一邊皺起眉頭,看樣子很是不情不願,“跟那兩個老傢伙擠在一起。”

柳傾歌回想起今天白天他們三人的對話,不由得悄聲問道:“陳大夫,您的來頭是不是很大啊?”

陳大夫瞪了她一眼:“閒得無聊打聽這些個做什麼?”

“正是因為閒得無聊才打聽的,”柳傾歌好奇地眨巴著眼睛,一臉求知若渴的神情,“陳大夫就給傾歌說說唄。”

陳大夫下意識的往那兩位老軍醫那裡瞅了一眼,見那二人正在研讀醫書,並未注意到這邊,他這才鬆了口氣,看向柳傾歌道:“老夫曾是太醫院院正,後來告老還鄉,離開了皇宮。”

柳傾歌本來就已經猜到,所以聽了這個訊息並不覺得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