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啊!執法處那邊我給您去說!我無能!我誣告!怎樣都行,課長您可放我一條生路吧!”
財物小妹扭頭看不見劉全能了,聽聲兒才知道劉全能在抱大腿,頓時被這狂風驟雨般的展開驚的心肝亂跳,睜大眼睛打量恚怒俯瞰的課長,小心臟蹦得像跳傘。
張悅面露不忍地俯視抱緊莊言大腿的劉全能。她見過劉全能的冷臉笑臉,見過劉全能的佛面鐵面,沒想到竟有一天淪落到全無顏面。她偷偷打量咬緊牙關的莊言,發現課長似乎不打算放過他。
道不惻隱,法不徇情。莊言沉默至今,是因為王處長在電話裡喋喋不休地說個沒完:“……而劉全能是尉詡插在維護部的嫡系,牽一髮動全身,查了劉全能的帳,維護部的孫部長會錯意怎麼辦?孫部長要是動搖了,那可真的人人自危了!”
莊言低頭怒視拋棄矜持的劉全能,恨的不僅是是這個人,而是這個人數十年來苦心孤詣編織起來的關係網。竟然連查賬都不敢?
你王厚正堂堂行政處長,不敢查區區組長的帳?
莊言一路克制,至今沒爆粗也沒動手,他牢牢盯著劉全能期待懇求的雙眼,牙縫往外蹦字:“王處長,維護二組藉機斂財,卻把赤字推給研發組兜著。我要把研發組的損失全部追回,他吃了多少吐多少,絕不容忍,必須奉還!我打電話給你,是不想麻煩魏部長。”
王厚正不知道莊言哪來那麼大火氣,不吱聲了。
劉全能攥緊莊言的褲腳,眼神剎那灰白,已經絕望。他保持著仰頭的慣性,呆滯地坐在地上。
莊言的拳頭抵在櫃檯上,盯著劉全能,字句清晰,音節把劉全能噼裡啪啦砸了個天旋地轉:“劉全能上個月報賬數額七百萬,報賬單在我腳下。為了追帳,請財務科嚴查劉全能的賬目,用了幾顆螺絲,換了多少裝置,做了多少假賬,錢流向何方,水落石出後務必給我公允的答覆。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劉全能做此釜底抽薪之事,我很憤怒,不僅要追回損失,更要求補償。”
劉全能軟綿綿攤在地上,像一條死掉的蛇。多年爬升毀於一旦。他目光空洞地凝望瓷磚繁複的花紋,只覺得眼花繚亂,彷彿在嘆命運無常,又像在嘲笑自己摘花獻佛花扎手,借刀殺人刀加身。
王厚正幽幽地問:“你不缺這幾百萬。你想幹嘛?”
莊言冷笑:“證道。”
“私怨?”王厚正聽說尉詡和莊言不和。
“公道。”莊言斬釘截鐵地否認,“髒水流到我的地盤來,我就得弄乾淨。人總要講道理,世上總要有說理的地方,如果沒有,我來當。”
王厚正拿著電話往椅子裡一躺,良久才說:“這事我不能做主。我打個報告給部長,她批了才能查劉全能的帳。但是一查就是底兒掉,沒情面講的。所以你得跟部長打個招呼。”
96 課長的苦心誰人知
王厚正拿著電話往椅子裡一躺,良久才說:“這事我不能做主。我打個報告給部長,她批了才能查劉全能的帳。但是一查就是底兒掉,沒情面講的。所以你得跟部長打個招呼。”
莊言說:“好。”兩人結束通話。財務科姑娘聽得驚心動魄,趕緊把辦理好的報賬單遞出來,張悅收下,低頭看見莊言蹲在地上,逼視已經癱瘓在地的劉全能,咬牙嘶嘶道:“威脅我還能算你膽大。你竟威脅老子的部下?你還奢望她來求你?不捏死你都不行了。我叫你連個求饒的指標都沒有。”聽得劉全能風寒似的顫了下,莊言才站起來低頭啐一口:“拿執法處嚇我?爺爺樹大風裡搖,橫豎吹不倒。儘管來查我!老子等著!至於你,狗仗人勢活該打死。看你主子埋不埋你。”說完撿起那張帶鞋印的七百萬假賬單,推進財務櫃檯,吩咐:“收好待查。”擰頭往外走:“張悅,我們走。”
張悅低頭瞧一眼癱在地上的劉全能,沒想到課長出手如雷霆,不僅奪回五百萬經費,居然一口咬斷了劉全能的退路,被這展開驚得小鹿亂撞,戰戰兢兢問:“課長你怎麼這麼大火氣?查賬……查賬很容易樹敵的啊!”
屈原管楚懷王的帳,最後投了江。張悅怕課長重演歷史。
莊言走出財務科,在門口點菸,餘光瞥見劉全能依舊人生無望地軟在地上,心裡暢快,面無表情問張悅:“樹敵怎麼了?他欺負你的時候怎麼不怕樹敵?”
張悅啞然,聽見課長低頭彈菸灰說:“世道不好,正義就像被賣進春樓的孩子,花枝招展地給配不上的人去使用。你看劉全能,一臉正氣地幹著苟且勾當,還大義凜然冠冕堂皇。”
莊言幾句話的功夫,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