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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她就是楚小姐!”容輝又提醒他:“小姐愛乾淨,你以後還想看院子,就仔細些!”

車伕連聲應承:“是、是、是,我這就出去。”外面說話,驚動了車伕媳婦。她撩簾迎出,看見容輝,也是一驚。車伕已先吩咐她:“小姐回來了,你好生伺候著!”

容輝知道他們吃得簡單,於是摸出兩錢碎銀子拋給車伕,隨口吩咐:“我們有事,歇一晚就走。你去買菜,新鮮就好。”又讓車伕媳婦燒水。見兩人去了,這才走進正屋。

日落時分,二人對桌吃過晚飯。瀟璇睡在正屋,容輝睡在東廂。他見熱水正好,索性也泡了個大澡。浸在水裡檢視傷口,才發現已紅得發紫,腫得像座小丘。兩排牙印殷紅如血,深至肌骨。兩顆小虎牙好烙下了兩個血洞,剛結出一層血殼。這時被水一沾,又如火如燎,痛徹心肺。

“還是歌裡唱得好啊,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這才剛下山,就被咬了!她要是一高興,就來這麼一口。這以後,哥還指不定怎樣!”容輝越想越怕,不由倒吸一口涼氣,又用大帕裹住身子,洗了衣裳才睡。

第二十八章 琴簫合奏

十五的月亮十六圓,容輝看著窗前明月,潛運神功,化瘀活血。雞鳴三聲,到了次日清晨。睜開眼來,腫痛已消,那兩排牙印卻烙進了肉裡,再難消除。

秋風送爽,衣褲已幹。他又穿衣洗漱,和瀟璇吃了早飯。見車伕僱來馬車,索性繼續西去。

日出山林,林中鋪著青石驛道,道上車輪滾滾,駿馬西馳。馬蹄砸地,一連四響,錯落有致;更顯得馬車沉穩。車中琴音了了,似山間小溪,優宛曲折。絃樂濛濛,如皓月當空,銀輝萬里。正是瀟璇膝架瑤琴,手揮五絃。她倚窗正坐,神色恬淡,朝陽中透著嫻靜。

一曲奏罷,容輝撫掌讚歎:“好聽,聽著舒服!”

再好吃的菜餚,莫過於讓食客吃得舒坦。再美的人,莫過於讓人看著舒心。再好聽的曲子,也莫過於讓人聽得舒服。這五個字雖然簡單,卻沒有人不會說,更沒有人不愛聽,因為它直指人心。

瀟璇從心裡樂到了眼角,笑容燦爛,風致嫣然。卻忍不住謙虛:“這七絃琴只是一般貨色,我也才算略窺門徑。還有更難彈奏的十一弦,十三絃的古箏。據傳樂坊女子彈奏的,都是二十三絃的古箏。說是‘餘音繞樑,三日不絕’,絕無過處。你若能吹得一曲好簫,我們泛舟遊湖,琴簫合奏,豈不快哉!”

容輝不以為然:“這琴絃聲洪亮,音質圓潤,也是一把好琴。而那所謂的古琴之音,無不沙啞難聽,彈奏起來猶如服喪哀鳴。那些從墳堆裡刨出的死物,又怎麼揍得出好曲子?”忽然靈機一動,想起一件事來:“嚴大哥還真教過我幾支簫曲,當時我年歲尚淺,只記住了指法,就是氣勁不足,吹不出那厚重的韻味,不知道現在行不行。”

瀟璇喜上眉梢,笑著問她:“當真?等到府城,再買一隻洞簫,你我琴簫合奏。且聽我再奏一曲!”話音剛落,琴音又起,曲調又歡快了三分。

兩人七十里一換馬,四百里路朝發夕至。這一路仙樂飄揚,過了中午,道旁已有良田桑林。四處沃野無垠,稻香四溢。阡陌縱橫,村莊錯落,端是一處世外桃源。行人車駕逐漸增多,待到黃昏時分,終於到了一驛。

驛站離城門僅數百步,道旁店鋪交錯,行人絡繹。道上騾鳴馬嘶,車駕往來。人聲如沸,正是大城風光。容輝看在眼裡,樂在心裡,斜背了瑤琴。瀟璇付過車錢,帶著他直入東門。

府城縱橫兩裡,城牆高聳,壕溝寬闊。溝上駕著吊橋,橋頭站著七對甲士。一個個軍容整肅,挺胸跨刀,看得人心頭髮緊。旁人低頭快走進城,瀟璇卻似閒庭信步。她神色清冷,舉止悠閒,穿著又十分貴氣,倒看得一眾甲士低下頭去。眾人又見容輝揹著瑤琴,更認定她是哪家將軍府的小姐。

城中店鋪林列,街道井然。街面上行人連袂,熙熙嚷嚷。容輝看見什麼都新鮮,隨口數落起街邊門樓:“雲客樓,雲來雲去雲聚散,客過客往客相逢,好對聯!”“八寶齋,烏翎玉黛帛紫石,綠綺雲子帖丹青,妙極!妙極!”“香茗居,暖風霧雨抽幾枝,香海茗礁舟一葉,好句!好句!”……東瞧西看,樂此不疲。

瀟璇雖常來府城,卻多有事由在身。穿街過巷,如走馬觀花,未曾多做流連。今時不同往日,正好循聲細看,瞧瞧這煙火人間。

容輝看到一座掛大紅燈籠的綠漆門樓,幾個少女正倚門嬉笑。一個個目含春波,風姿妖嬈,看得他心頭髮麻,不由吸一口氣,喃喃唸叨:“飄香院,唯本色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