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衝破人牆,奈何眾人全部人高馬大摩肩接踵,她只得從身前幾人偶爾側身之時的縫隙中向中央張望。
排骨摸著下巴擰起了眉毛,難得露出了嚴肅的表情,眼珠子瞄了江陵片刻,卻又在瞬時移開。
原來瞎子哥哥也在,這兩個煞風景的怪胎怎麼把他拽出來了!聶盼兮心底不禁也在腹誹。
“小兄弟,你猶豫什麼!”海南劍神抓著江陵的胳膊。
“呃……”江陵面上哭笑不得。
“來,開盅!”長白山老怪已將江陵推至案前。
“我……我恐怕難以擔此重任。”江陵似是仍想推脫。
“你這小子當真膽小婆媽,不過開個骰盅,又沒叫你落場去賭!”二人不由分說齊齊盯著江陵。
身不由己,江陵唯有將手放上了案面:“不知二位大俠可否告訴我那骰盅的位置。”
“嗯?”海南劍神與長白山老怪皆是莫名。
“哼,你們倆還真是會挑,竟扯了個瞎子來做見證!”排骨一聲不屑冷哼,為這橫衝直撞的二人點破了江陵未道明的真相。
“瞎子?!”二人具驚,連帶場下眾人一片譁然躁動。
“不錯,我是個瞎子,還請二位大俠另請高明。”江陵苦笑,悻然退至一旁想要返行。
長白山老怪卻將短粗的手臂一橫將江陵阻在原地:“瞎子又如何?”
海南劍神已將江陵死死按在了賭檯前:“那骰盅就在你面前,開!”
迫不得已,江陵掀起了排骨先前置下的骰盅。
“兩點!”兩個怪人的鼻尖皆已抵上了檯面。
聽得二人驚呼,場下一時議論紛雲。
三粒骰子只剩兩粒完好無損,一點朝上,另有一粒卻已碎成了一堆細渣。
排骨長吁一氣:“嘿嘿,輪到聶小姐開盅。”
長白山老怪粗暴地扯著江陵繞過賭案行至聶盼兮身側:“小丫頭,放下骰盅,我們要開盅!”
聶盼兮卻下意識地回縮手臂,緊擎著骰盅不松,她擲出了三個一點,可這次她又輸了。
“放下!”海南劍神也在一旁喝道。
聶盼兮求助望向聶擎風,卻也只見他唇峰緊閉不發一言,眾目睽睽,她不能失了極樂堵坊的信譽,只得置下了骰盅,一張俏臉已通紅火熱。
江陵掀開了骰盅,盅底局面卻全然不似聶盼兮先前所想。
三枚骨骰猶在盅底飛速旋轉,全然沒有停止的勢頭,根本無法分辨點數。
“聶小姐無點!”兩個怪人齊聲宣佈。
“好!”
“厲害!”
“不愧是極樂堵坊的少當家!”
場下眾人大開眼界,皆盡拍案稱絕。
排骨一蹦三尺哇啦啦叫個不停,聶盼兮卻呆立當場無法置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兩點對無點,聶小姐勝!”掌聲呼聲此起彼伏。
聶擎風見此立時推波助瀾:“陳少俠,接下來——”
豈料排骨一拂衣袖,也不理場上場下眾人顏色,兩手一甩轉身便走:“最後一局留待下次比過,陳罘改日再來一決高下!”
行至江陵身側,排骨微一住足,咬牙切齒憤憤不平,用只有二人能夠聽到的微弱聲音道:“望江樓的佛跳牆,怡然居的太湖三白,福慧德的烤全羊。”
“好。”江陵勾唇淺笑。
排骨兩足fa?li頭也不會徑直遠去。
江陵耳聞眾人四散,只向聶盼兮會心一笑,便欲隨人群離去,靳清冽卻已在此時搶到他身側。
隨著排骨的揚長而去,彙集一處的眾人一鬨而散,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檯面之上,荷官吆喝著“買定離手”,賭客吵嚷著“大殺四方”,極樂賭坊的大堂之內回覆了昔日的喧鬧紛雜。
“剛才是不是有很多人在看著我?”江陵別過頭悄悄問靳清冽。
靳清冽翩然一笑:“自作多情。”
“擎風,幫我告知外婆,我要出門幾日,叫她老人家不要掛念!陳罘,等等!”聶盼兮方才回過心神,立時急匆匆追了出去,路過江陵身側之時卻放緩步伐柔聲低語,“瞎子哥哥,剛剛謝謝你啦!”
作者有話要說: 向HK賭片致敬!
小陵子和排骨有什麼秘密呢~且待下回分解
☆、36 節外生枝
秋意瑟瑟,煙雨濛濛,靳清冽俏立船頭,隨著烏篷船穿行於江南小鎮四通八達的水路。
過了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