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了下風。
場中眾人見聶盼兮神色有異,又聞排骨語出驚人,大都已明白此一局是排骨後發制人,已有不少本著一顆憐香惜玉之心的人為聶盼兮扼腕。
靳清冽原是引著江陵遠遠站在殿宇角落旁觀一切,此時見聶盼兮被對手搶佔先機而未能旗開得勝,已知那年輕人定是難纏角色,心中不覺便有些憂慮,也不顧及什麼便奮力從擋在身前的兩名壯漢中間擠出一道縫隙,牽著江陵又向前行進了幾步,並將江陵的手握得更加緊了。江陵無奈一笑足下踉蹌幾步,也跟隨她擠入了前方更為擁堵的人群。
那兩名壯漢原本全神貫注瞧著場內局勢,卻被靳清冽這一推搡分了心神,似是對她的無禮之舉頗為不滿,正待發作之際靳清冽已然回眸小聲道了抱歉,瞧見原來撞開自己兄弟的是個美貌靈動的妙齡少女,怒意已然減了七分,而後又聽聞場內再起波瀾,忿然情緒瞬時無影無蹤。
“陳罘,這局算你厲害,下局我們賭小!”聶盼兮強力壓制著內心的不平冷冷睨著排骨。
排骨搖晃著手中骰盅故作恭謹:“悉隨小姐尊便。”
“你是客人,你先請。”聶盼兮此次有了防備,已立定決心絕不重蹈覆轍。
“好。”排骨粲然一笑,仍舊漫不經心地舉著手上骰盅上下左右來回搖晃了幾番,而後緩緩將骰盅置於臺上,也不開盅,只欠身向聶盼兮做了個“請”的手勢。
他身著不知從哪裡找來的剪裁極其不和身材的寬大衣衫,可他本人動作卻又十分誇張,看來難免有些滑稽,場下已有人憋不住笑意出了聲響。
聶盼兮此時卻全無笑意,斜掃了一眼排骨放置在賭案之上骰盅,而後凝神將自己的骰盅搖了起來。骰子在盅內急速翻滾,即使是在聶盼兮停止晃動手臂的時刻,清脆聲響仍未有間斷。
聶盼兮先前已三番四次與排骨較量,卻總被他鑽了空隙,為防排骨再做手腳,她將骰盅擎在手上也不落案,誓要扳回一局,只直眸凝著排骨道了一聲:“開。”
排骨搓了搓手正待開盅,卻見一直站在殿宇二層樓臺高處俯視全場的聶擎風口中一聲“且慢”,突然一躍而下來到場中,生生將排骨的手臂攔在了半空。
聶擎風不請而入,向聶盼兮使了個眼色,聶盼兮隨即點了點頭。
隨即聶擎風又向場下眾人微一抱拳施禮,而後面對排骨正色道:“陳少俠,你的骰盅已經落案,便是塵埃落定沒的更改,在場的諸位英雄皆是見證。”
“聶大俠說得極是!”排骨收回手臂拍了一下額頭,倒似是對聶擎風的唐突舉動並無怨懟,心甘情願地笑意盈盈偏身一側。
聶擎風眼見排骨遠離了賭案,隨即又朗聲道:“為證公準,在下有個不情之請,不知諸位英雄有誰願為我家主人與這位陳少俠開盅?”
排骨雙眸滴溜溜一轉,似也有些驚異聶擎風此舉,而此時場下眾人已是雀躍四起,腳步皆已向著殿宇中央湧動。靳清冽與江陵本已站在了圍觀眾人的前端,此時又被後續而來的人流推擠不休,二人牽起的雙手一下被兩個體貌奇異的怪人衝散。
身長九尺有餘的海南劍神足足高出眾人兩個腦袋還多,壓低了身板依然傲視眾人,而身高不滿五尺的長白山老怪肥胖的身軀活脫脫一個體積龐大的圓球,二人並駕齊驅早已罵罵咧咧衝向聶盼兮與排骨二人。
“鄙人願做這個見證!”海南劍神邁著長腿,行路生風。
“老夫也願擔這個責任!”長白山老怪緊隨其後,氣喘吁吁。
二人說話間已行至聶擎風身側,皆似枕戈待旦摩拳擦掌,只等上演這一出好戲。
“二位,你們這……”聶擎風見二人躍躍欲試,卻好似有些猶疑不決,“海大俠,白先生,在下深知二位俠肝義膽,可是二位與陳少俠先前……”
聶擎風話沒說完,海南劍神與長白山老怪已然互相對視了一眼,兩人突然在一眨眼的功夫同時伸出手臂,順手從身後的人群中猛然拽出了一個文弱少年,隨後盯著猝不及防的聶擎風異口同聲道:“那就他來!”
那少年被二人突如其來的力道牽扯跌出人群,足下趔趄險些摔倒,眾人瞧那少年輕咳兩聲方才站定,神情似是魂魄遊離在外,全然不知場內狀況般茫然失措。
聶盼兮柳眉驚挑,聶擎風眉宇微凜,靳清冽雙目怔然,排骨額上卻已滲出冷汗,在場眾人皆是面面相覷。
“呵呵……”江陵訕笑之時,已難免尷尬地被海南劍神與長白山老怪扯近中央,卻聽見場下已有些許噓聲。
靳清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