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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突然被一陣“吱呀”的開門聲驚醒,他轉過頭去,看見一條白色的身影飄了進來。隨後,門又被重新掩上了。

奇怪的是,來人的身影在黑暗中仍然清晰可辨,彷彿是有一道光芒籠罩在她的身上似的。燕長鋒坐了起來,看著來者,神智漸漸清醒了起來,他認出,來者正是朱素的後媽。她幾乎是一種飄移的姿勢來到燕長鋒的床前,凝視了他大概有十秒鐘,開口說:“我前來是謝謝你幫我報了仇,將那幫混蛋繩之以法。”

燕長鋒吐出一口濁氣,說:“不客氣,這是我的職責。不過請問你是人還是鬼?”

朱素後媽沒有回答,繼續說道:“為報答你,我就送你一句話,千萬不要再去招惹朱素,你鬥不過她的。”

燕長鋒剛想多問,朱素後媽臉上呈現出驚慌的神色,說:“她來了,我得走了。你千萬要記住我的話。”說完,白光一閃,攸然消失。

燕長鋒心頭大急,高呼道:“別走……”伸手準備去抓她的身影,但手中空蕩蕩的別無一物,手背倒磕上了一個硬物,一疼,他“啊”地一聲,睜開了雙眼。

燕長鋒這才發現,剛才的一幕原來只是夢。他坐了起來,發現不知是裹著被子睡得太熱,還是夢中的著急所致,身上已是密密的汗珠。

燕長鋒抓過放在枕邊的夜光錶,時針指向凌晨兩點半。他把頭靠在牆上,細細地回想夢中的情景,總覺得那不是夢,而更像是真實的經歷。

“不要招惹朱素……”燕長鋒在心中默唸著,對未來的兇險更加地怵惕了起來。但半途而廢絕對不是他燕長鋒的風格。“富貴在天,生死由命。反正我燕長鋒孤家寡人一個,了無牽掛,生與死也就大不必放在心上。”

黑暗中,似乎有個人讀懂了他的心思,角落裡幽幽地響起了一聲悠長的嘆息。

燕長鋒全身的血液為之一凜,大喝一聲:“誰?”然後一把開啟燈。屋子裡空蕩蕩的,哪有什麼人?

燕長鋒緊繃的神經久久地無法鬆弛下來。“剛才難道是我的幻聽?”可那個聲音太清楚了,以燕長鋒多年練就的堅強意志,怎麼都無法與幻聽聯絡起來。

隔壁的病人又呻吟了起來,彷彿是含著一口痰似的,拉長了,含混著,再竭盡全力地從腹腔中擠壓了出來,耗盡著最後一絲的生命能量。

燕長鋒的神經終於放鬆了下來。他告訴說:“那不是幻聽,而是隔壁傳來的。”他想起小時候在鄉下生活,一個人住一個房間,農村那一種寬大而寥落的房間。一天凌晨的時候,他突然驚醒,聽見床的另外一頭那裡傳來粗重的呼吸聲。他驚得差點尖叫起來,可又有一股力量卡住他的喉嚨,讓他發不出聲,同時全身僵硬。時光漫長地流經過,黑暗中,那個呼吸聲始終均勻地響著,似乎並沒有要撲上來吞噬他的惡意。他也漸漸地身體回溫了些,輕輕地把身體一點一點地回收起來,綣了起來。就在這時,黑暗中的“人”發出了一陣“哼呼”的響聲,燕長鋒被嚇得全身一震,但隨即反應過來――根本不是什麼有人睡在他床上,而是家裡的老母豬從豬圈跑了出來,躺在屋後鼾然大睡。只是它的呼吸聲,經過牆壁的衍射,黑暗的放大,變成了在他的床尾響應著。當燕長鋒辨清了真相時,他就可以準確地把握到呼吸的來源,但當他聽多了時,又會覺得那個呼吸聲,是在自己的床尾發出。燕長鋒始終想不通,為什麼黑暗中人的聽覺會有這麼大的誤差,是否人的聽覺、視覺、嗅覺、味覺以及觸覺更多地是受人的意識所指揮的,而不是客觀世界的真實反應?簡單地說,一杯茅臺酒,在一個酒鬼看來、聞來、嘗來,都是無上的瓊液,可對於一個滴酒不沾的人而言,在他心中湧起的,卻是嘔吐感。所以這個世界或許是客觀存在的,但對於個人來說,它更多的是一個主觀世界,我們以自己的觀念來打量它,並形成自己的印象,在必要的時候,還可以改造它。

燕長鋒舒了口氣,睡意重新鋪天蓋地翻卷了上來,將他扯入了夢鄉里。

第二天醒來,燕長鋒搖了搖腦袋,發現還有微微的鈍疼,但沒有什麼難受,於是給花都區公安局打了個電話,說他沒事了,現在有急事要返回廣州,感謝他們的幫忙等,然後起來跟護士說他要出院。醫生為他再做了一個檢查,發現病情基本穩定,也就為他辦了出院手續。

坐在回廣州的大巴上,燕長鋒決定接下來還是全力以赴去尋找蘇陽。因為他直覺上覺得,上領公寓804的房客的身份對於此案的破解並沒有太大的意義,更為重要的是,朱素後媽在他夢中所說的話,給他帶來一種時間的緊迫感。他現在能做的,就是抓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