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吩咐機要員再派出聯絡員,一面查詢,一面設法與香口的第一大隊取得聯絡。
太陽漸漸升起,大地不知不覺間甦醒過來。陽光下,薄霧慢慢褪去,這時,一名觀察哨跑進了指揮部。
“報告總隊長,香口街上情況異常,像是有部隊在集中。”
忙亂的指揮部一下靜了下來,眾人的目光一瞬間都投向了鮑長義。鮑長義扔下手中的菸蒂,對身邊的哨兵說:“走,看看去。”
高倍望遠鏡中,模模糊糊地看到香口街上一片忙亂,一隊隊人影在跑動、集中。從土黃的顏色中,鮑長義感到是日本人,他的心忽地沉了下去。看來日本人行動了,神不知鬼不覺竟佔了香口。香口一丟,他的日子就難過了。香口地勢高於長山,從那兒炮擊長山,你連躲都沒法躲,可你連對手在哪兒都不知道,這仗可怎麼打。
“報告”,一聲大叫,把鮑長義喚醒。轉眼間,派出的兩名聯絡員氣喘吁吁地衝到他面前,兩人臉漲得通紅,熱汗滾滾。
“別急,喘口氣,你們都看到些什麼?”鮑長義叮問道。
“總隊長,香、香口街面上發現大批日本人。我們、我們沒敢進去就跑了回來。”
“你們看清是日本人了?”鮑長義似乎還不放心。
“絕對沒錯,日本人唔唔啦啦的喊話聲我們都聽到了。”
酒會上聞知陣地失守(2)
打發走這兩名士兵,鮑長義憂慮重重。這時,站在身旁的參謀長上前說道:“情況看來嚴重了。”
鮑長義頭也沒回,介面道:“是啊!眼下香口一丟,長山就成了最前沿。長山不保,馬壋將失去屏障,也很難守住了。”
眼下的場面他可沒經歷過,以往陸戰隊的使用,總是慎之又慎,敵情不搞得清清楚楚,作戰方案不經過反覆研究他們是決不會動的。可今天,日本人是怎樣登陸的,什麼時候上來的,有多少人,他都一概不知。什麼時候打過這樣的仗!
片刻不安後,鮑長義急步折回指揮所,抓起桌上的電話:“要馬壋要塞司令部王司令。”
少頃,對方總機清楚地回話道:“王司令去鎮裡參加典禮了。”
“那就要司令部其他人,快!”
結果同樣令他失望,值班參謀在電話裡說:“鮑總隊長,主官們都去參加典禮了。現在司令部只有我在這裡值班,走不開。你說的情況我一定儘快轉告王司令。”
再要李韞珩的馬湖區要塞司令部,根本就不通。鮑長義扔下電話,一陣無名怒火從心頭升起,脫口罵道:“辦什麼野雞大學,窩被鬼子端了都找不到人。這他媽打的是什麼仗。”
無奈間,他一面命令部隊進入陣地,一面開機向武漢的江防要塞司令謝剛哲通報了戰況。司令部這時亂作一團,電臺、電話的呼叫聲,參謀們的大聲斥責聲響成了一片,更令他心煩意亂。
上午7時左右,香口、香山方向潰退下來計程車兵解開了他心中的謎團。指揮部裡,鮑長義側耳細聽著駐守香口的16軍313團兩名潰兵的報告。
“今天天還沒亮,大概4點鐘左右,鬼子乘小艇靠岸,摸了上來。等我們發現時,他們已衝到陣地前了,連長昨天去了馬壋,連裡只有一個排長和一個司務長,被鬼子一衝,部隊全亂了。弟兄們死的死,傷的傷,胳膊腿全的東奔西跑就散了。我們班就跑出我們倆。”其中一名老兵說著,眼圈有些發紅。
“以後呢?”鮑長義急切想知道香口方向發生的一切。
“向西跑的途中,各連的弟兄們一碰頭,決定退往黃寄樹,往團部靠攏。誰知到了那裡,也沒人管。當時亂哄哄的,日本人還追著屁股打,部隊就各走各的了。”
“日本人有多少部隊,你看得清嗎?”
“日本人一批批登陸,由南沿江岸擴張,具體看不清,反正不下千人。”
送走這兩個潰兵,鮑長義陷入了沉思。現在情況多少明朗了一些,香口、香山看來是指望不上了。長山用不了多久就會成為日本人攻擊的目標。不管怎樣,控制住湖面和陣地前的公路,好賴也能把日本人拖住一陣子。主意打定,他趕忙召集部屬佈置起來。
上午8時,騰騰霧氣散盡的最後一刻,日軍的炮彈呼嘯著砸向長山後窪地我方炮群。日軍對長山陣地的進攻開始了。鮑長義毫不示弱,很快判斷出設在香山反斜面上的敵炮位,指揮炮兵反擊,雙方開始了一場炮戰。
地面上,雙方很快也交上了火。長山陣地正面是一片太白湖水蕩,這裡原是一片600米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