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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草帽,衣服紅顏色,是個女人無疑。很快小船來到面前,擺船的女人在河中問:

“坐船?”

“坐船。”

小船靠岸,常文清登上去,他付了船錢。船上還有一個男人,他坐在船艙裡,是一個半截人,股骨以下部位全沒有了。偵察員驚奇這樣人還能活著,陪同他的女人擺船。

“去三不管?”半截男人問。 txt小說上傳分享

第四章 尋找女兵線索(5)

“是!你們是三不管的?”常文清問。

半截男人點點頭。

“跟你打聽一個人。”

“誰?”

“狗馱子。”

半截男人像剛見到常文清打量他,隨口說出:“你找他耍錢?”

從哪兒說起呢?常文清惑然,村人開口就說找狗馱子耍錢,說明找他的人都是賭徒,尤其坐船進村的人,只能這樣解釋。

“他不在村裡!”半截男人證明自己的話道,“我是他的鄰居。”

常文清覺得很巧,狗馱子的鄰居自然對狗馱子最瞭解,問:“他去了哪裡?”

“能去哪兒,賭局,哪兒牌響往哪兒鑽。”半截男人說。

朱漢臣到騎兵營去找馬伕張兆豐,叫他出來說話。

“掌櫃的。”

“跟你說幾句話,方便吧?”

“他們都出去遛馬,我沒事兒。”張兆豐說。

“我倆往前走走。”朱漢臣向前走,在一相對僻靜處,方便兩個人說話的地方站住,說,“找你有事兒。”

“您講,掌櫃的。”

朱漢臣四下看看,說:“頭幾天113團殺了幾個人吧?”

“嗯,是。”

“遺體在廢料場焚燒的,你聞到了味兒。”朱漢臣問。

“開始我真沒往人上想,後來一打聽,才知道是燒人,澆上讓我買來的洋油。”張兆豐說。

騎兵營有飼馬班,僱來的馬伕為他們幹活,鍘草、磨料、梳理馬毛,包括鞍具、繩套的整理。飼馬班的遲班長是東北人,和馬伕張兆豐處得很好,友誼從當地一種食物開始。遲班長說:“幾年沒吃到玉米花啦。”

“你愛吃那寒賤物兒(價低小食品)?”

“嗯。一想就香。”

“我給你炒一鍋。”

遲班長感激,他說:“太麻煩你啦。”

“一捆柴火,兩袋煙工夫的事兒。”張兆豐熱心到底,問,“你愛吃啞巴還是大花?”

啞巴指玉米不爆開,大花是完全爆開花。這涉及到炒法,先用水將玉米煮熟然後再炒,放糖甜酥,但不開花就是啞巴了。要想吃大花,首先要選一種愛爆花的火苞米,越幹越好易爆花。

“啞巴,有嚼頭。”

“我給你炒啞巴。”

“少放糖,糖多不香啦。”

張兆豐特意跑出城,收回來白眼沙,燒了火很硬的秋板柴火,火急、沙子熱苞米速熟口感好。遲班長吃到久違的玉米花,還出了一條謎語讓張兆豐猜:黃牛生白牛,生出大過娘,跌落無聲響,稱稱無斤兩。張兆豐沒有猜到,他告訴他謎底:玉米花。

“我給你帶來玉米花……”張兆豐幾次帶來玉米花,說,“吃沒了,我再給你炒。”

“你又費事給我炒。”遲班長說。

“你愛吃。”

他們成為朋友。夜晚坐在槽頭前,馬嚼夜草,遲班長嚼玉米花,張兆豐聽他們咀嚼。遲班長說:

“你來一把玉米花!”

“我的牙不行,嚼不動。”張兆豐說,吃玉米花首先牙口要好,不然嚼不碎。

“咦,人有時挺可憐。”遲班長忽然感慨道。

張兆豐摸不著頭腦。

“那天殺死的五個人,有一個小偷。”遲班長說,他的話把張兆豐推到濃霧中,“營長命我押著他去刑場,他聽見我衣袋裡的聲音,問是不是玉米花?我說是,他說能不能給我吃一把。我給他一把,他吃得很香,落下眼淚,說我知足了,臨上路吃到最想吃的東西。”

“他是小偷?”

“偷馬料。”遲班長說。

“小偷也是八路?”

“小偷當然不是,那天殺了三個……其餘兩個不是,一個小偷,一個逃兵。”遲班長說,幾粒玉米花扔進嘴裡,他吃玉米花像投球,準確無誤朝嘴裡扔,扔入一粒聽到咔嚓嚼碎,然後再扔第二粒,大約有七八粒一起咀嚼,說話給咀嚼打